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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殿下在爱尔兰做了几件大好事,我所认识的人差不多都在称赞您。”

听老费斯说完前句,夏树不急于谦虚,而是微微一笑,等着他的后话。

须臾,老费斯以渐进的语调说道:“我个人对您的行为非常钦佩,也希望有更多的外国人能够像您一样帮助改善爱尔兰人的生活条件。我想,殿下既然来到爱尔兰,应该对爱尔兰的历史环境有所了解,倔强不屈的品格已经深深融入了爱尔兰人的血液和灵魂。愿意和我们做朋友的,我们以一颗炽热之心相待,而如果是想殖民或吞并爱尔兰的,我们将以傲然风骨抗争到底。”

夏树转头看着身旁的爱尔兰老绅士,他头发胡子全白,眼睛仍炯炯有神,腰背略有些佝偻,步伐依然平稳矫健。

“是的,我很清楚,爱尔兰人就像是海崖上的青草,环境虽然恶劣,却能够顽强地生存下来,而爱尔兰人的性格就如同海岸边的山石,历经千年风雨仍坚硬无比。”

老费斯遂言:“这是我所听过的关于爱尔兰人的比喻中,最为贴切也最有善意的一个。”

“不瞒您说,我之所以来到爱尔兰,既有私人的感情因素,又关系到国家利益。有道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希望在相互尊重、相互支持的前提下,同爱尔兰人展开双赢的合作。”

老费斯点点头:“英格兰的危机是爱尔兰的机会,这是我们尊奉的古老格言。如若英德开战,我们必然会在情感上倾向德国一方。”

“强权国家和新兴国家之间的正面交锋无可避免,战争也许很快就会爆发,届时海上贸易运输必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因此建议您尽早做好准备,提前储备尽可能多的原材料。”

老费斯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两人又肩并肩地朝前走了一段路,他才转过头对夏树说:“如果是像1866年和1870年的那两场战争,稍作准备即可应付,但如果像布尔战争那样拖上两三年,我们确实有必要做长期而周全的准备。”

对方不问而问,夏树无意回避:“战争的持续时间越长,对国家和民众的损耗越大,我们无意将任何一个对手从地球上抹去,而只是将战争当做政治手段的延续,就如同1866年的普奥战争和1870年的普法战争。不过,战争的过程和结果谁也无法预测,一旦双方在战场上形成势均力敌的对峙,又无法达成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停战条件,打上两三年也不足为奇,所以稳妥起见还是多做储备为好。如果您的顾虑是在资金方面,胡伯特船厂可以提供这笔借款,无论时间多长,都不需要您付一分利息。”

老费斯用纳闷的眼神看着夏树。

夏树简而明快地回答:“糖果和巧克力不仅仅是日用品,战争时期,它们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老费斯琢磨了好一会儿:“您的考虑既长远又周全,不愧是闻名欧洲的霍亨索伦天才。”

夏树进一步说道:“以费斯家族的良好信誉,我们无需在纸面上明确这种义务,也避免了泄密带来的巨大风险。这位梅斯纳先生是胡伯特船厂的代表,待您列清筹措物资所需的资金额,直接与他联系即可。”

老费斯同梅斯纳对了个眼神。算是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