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默里克活动的第四天,夏树公开出席凯斯门特爵士举办的企业家联谊晚宴,一些在爱尔兰投资经营的德国商人和爱尔兰当地的企业家受邀参加。晚宴刚刚开始,任芒斯特地方军事长官职务的英国海军上将希尔公爵不请自来,只见他一身白色戎装,在两名佩枪军官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走到普鲁士王子跟前,用冷硬的表情说道:
“英国政府历来只阻止那些‘不受欢迎之人’入境,阁下目前未在此列,但如果继续这样蓄意破坏爱尔兰地方安定,挑唆激进分子,我们不排除将阁下强请出境的可能。对您这样一位皇室成员而言,这种待遇恐怕将是终生难以抹去的耻辱。”
公爵一口一个“阁下”,俨然将夏树身份相应的待遇降低了一个等级。
从对方的目光里,夏树能够清楚感受到那种积怨甚久的愤怒,其实在他认识夏洛特之前,同希尔公爵的初次见面,状况就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
有的人,生来就注定成为敌手。
夏树故意以温文尔雅的姿态回敬说:“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英国的法律中并无哪项条款禁止外国人向民众捐赠医药生活用品、开设技术学校,也没有哪项规定约束外国人在公开场合进行善意的发言。那么,劳烦公爵阁下告知,在下究竟触犯了哪条法律哪项规定?”
既已成为宿敌,公爵自然对夏树的巧言辩驳毫不意外,他冷哼一声:“阁下一贯行事巧妙,当然不会轻易留下把柄,所以我现在只是前来提醒阁下,而非动用强制手段。”
夏树本想冷笑以讽,但想到眼前之人毕竟是夏洛特的亲祖父,遂怀宽容之心报以微笑。
希尔公爵却不领情,他以冷若寒冰的目光扫视周围之人,然后转身离开。
经他这么一搅,晚宴气氛全无。
夏树走到满脸无奈的凯斯门特爵士身旁,高声对在场宾客们说:“抱歉了,诸位,因为我的缘故坏了大家的好心。应当说明的是,我同希尔公爵之间确实存在一些私人的分歧,这与英德两国的政治立场没有任何关系。”
说是含糊其辞,知者自明,不知者无谓。
同一个夜晚,在伦敦白金汉宫也举行着一场规模相似宴会,当然了,与会者的身份等级绝非中小企业者可比。宴会进行中,面色肃然的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靠上神采奕奕的英王乔治五世,两人的低语交谈围绕着一个奇怪的代号,shiofthele“t”。谈话时间不长,乔治五世的表情由晴转阴,丘吉尔语速很快地说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令旁人看了很是好奇。
最后,乔治五世指示道:“必须尽快搞清楚确切的情况,就像掌握一道菜的做法,食料、火候、调味一样都不能少。”
丘吉尔遂言:“正好有一个绝对的关键人物正在英国,只要陛下同意,我来安排行动,保管从他口中得到他们最核心的机密。”
乔治五世略一思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