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往崖下看去,只觉下方昏昏暗暗,竟是深不见底,他乃是一个文官,如何经过这般阵仗?竟是双腿发软。严情在他身后安慰他道:“大人不可往下看,你放心,我们在你前后守着,断不会让你出事。”
想了想,又道:“大人,你的衣袍太宽,崖边风大,不如先把袍子脱下,以策安全?”
其他人原本就是武人,身上穿的都是劲衣。即便严情身为女子,也是一身箭袖紧衣,唯有赵德海一人宽袖长袍,立在崖边,异常招风。赵德海想想也是,当下便在严情与身边护卫的帮助下脱去外袍,又将贴身放置在腰间的圣旨、文书等放好,方才在严情与那侍卫的搀扶下,背贴着崖边的小路,颤颤抖抖的往另一边移去。
夜半的风实在太大,他们在山腰处,又不敢点火,生怕被远处的敌人看到火光。幸好此刻还未到下半夜,月光洒下,还是勉勉强强的能够看到一些。
虽然如此,但对于身为文人的赵德海来说,只感觉夜里的风如同刀割一般,连面都是疼的,心里着实慌得心凉,只觉得一不小心,他们三人就会被风吹走。
幸好严情在他身后不断安慰他:“大人莫慌,莫慌,有我们在呢。”就这般,一路安慰着他,终于帮着他,颤颤抖抖的过了那条险之又险的小路。在崖的另一端,邾石成功的抓住钦差大人的胳膊,将他接应过来。远离了山崖的赵德海双腿一软,再也无法站立。
在他们身后,傅定波也带着另一名护卫过了山崖,看到钦差大人此刻的模样,多少有些好笑。在他们这些武人看来,其实这条崖边小道也就是看着危险罢了,在从赵德海看来,却像是从虎口脱出一般。
一名护卫背对着钦差弯下腰来,道:“大人,我背你走吧。”
钦差擦着冷汗,道:“有劳了,有劳了。”以前他可从来不曾对这些武夫如此客气过。
他们继续上路,穿过了一片松林后,果然到了一座已经废弃的寨子。破旧的栏栅、肮脏的帘子,在月下构成了一副苍凉的景象。
严情道:“可惜,这山中的好汉早已经投向了宁盟主,共抗蛮胡去了,若是还有人在这里,或许能够接应一下我们。”
赵德海叹道:“如今才知草莽之中,亦有豪杰。虽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国难当头,却也应声而起。”
严情笑道:“那也是宁盟主识英雄重英雄,大家才肯为他效力,换了是其他人,想要这些好汉听其号令,这些好汉们不给他几刀就是客气的了。”
赵德海继续擦汗:“这个……也是,也是!”
严情道:“哎呀,大人,您的长袍还在我这,天气冷,您还是赶紧穿上吧?!”抖开长袍,帮赵德海穿上。
傅定波道:“我们是在这里歇息一会,还是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