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百子晋面前,郑安笑道:“贤侄如何便要离去?没有中举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在我府上多住几天……”
百子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道:“这些日子,叨扰了大人!”
郑安道:“贤侄言重了,你我两家,好歹也是世交嘛。”又挥了挥手,让一名仆人捧来银两:“这些银两,贤侄不妨收下,当做路上盘缠。”
百子晋昨晚已得宁江资助,也不想再与郑家扯上关系,坚拒不收。郑安强推了一阵,见百子晋坚持不受,也就未再强求,惺惺作态的说了几句珍重。
此时,船只快要开了,百子晋朝宁江与宁小梦拱手告辞,也未再理会郑家的人,转身上船。
船夫解开系在渡头上的绳子,撑船而去。宁江站在渡口,目送着百家祖孙两人远去。
郑安同样看着顺流而去的客船,拂着短须,脸带微笑,虽然郑家与百家已经解除了婚姻,但他姿态总是要做的,以免这次上京为官,有人会抓着这事说话。此时,他也已知道百子晋昨日提前出场的原因,可见连天都觉得百子晋配不上他郑家的女儿,如此也好,这样一来,就可以开始筹划着,把女儿嫁入河项郡王府又或是同等家世的公子,进一步加强自己在朝堂上的资本。
唉,真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结下这门亲事。
在他身边,宁江却是淡淡的道:“先圣犹能畏后生,大夫未可轻年少!有道是莫欺少年穷,今日大夫觉得得了便宜,将来可莫要后悔才好!”
转身带着牵马的妹妹,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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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番的阵雨过后,今年的寒流来得较早。
虽然天寒地冻,但斜川河上的花船,已是越来越多,铜州城的氛围,也变得愈发的紧张。
八月初五的经学考,有学子因为先人名讳与考题犯讳之事,犹如一朵小浪花,被人偶尔提及,然后很快就再无人过问,八月初七的诗赋考对于许多学子来说,是最为紧张的一天,毕竟诗赋这种东西,远比经学要更注重临场发挥,苦读二三十载,却在诗赋上临场发挥不佳的事,应有尽有。
紧接着便是初九的策问与策论。
所谓策论,便相当于另一个世界里的议论文,要求的是一事一议,只是有可能涉及到的东西颇为广泛,从如何平定蛮夷,到民生、律法等等,各种类型的题目都有可能出现,而且往往都在四书五经之外,对于一些死读书的学子来说,从一开始就在祈祷,生怕出题范围是在自己不擅长的方面。
那一天,午时方过,宁江就走出了考场,抬起头来,便看到妹妹在对面的酒楼是朝他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