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百子晋背着祖母,来到渡头,将祖母背到前往顾楚郡的船上。

安置好后,他转过头来,只见宁江兄妹骑着马,往这边驰来。明明是在重要的府试关头,而自己此次已是中举无望,宁江仍是抽出空前来送他,百子晋心生感激,人世间,最难的原本就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宁江下了马,将缰绳递给妹妹,来到百子晋面前,道:“子晋,何不再等几日,我们再与你一同将老夫人送回家中?”

百子晋道:“以宁江兄之学,必能中举,接下来还要忙于明年春闱,小弟已得兄长相助许多,绝不愿再让宁兄费心。”

宁江道:“子晋无需这般见外,你我兄弟一场……”

“正因如此,小弟绝不能再拖累宁兄,”百子晋啪的一声,拱手弯腰,“还请兄长答应小弟,明年春闱,必入鼎甲。”

宁江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不但要入鼎甲,我更要中状元!”

殿试一甲前三名,被称作“鼎甲”,百子晋望宁江能够入鼎甲,已经是极高的要求,然而宁江却是直指鼎甲之首“状元”,这已经可以说是猖狂。百子晋听了不但不意外,反而笑道:“不愧是宁江兄!”

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包,双手捧起:“此物,是预贺宁江兄金榜题名的礼物,还请宁江兄收下。”

宁江疑惑接过:“这是……”

百子晋道:“还请宁江兄答应小弟,金榜题名之后,再将它打开。”

宁江见他说得郑重,也就没有再问,道:“我知道了!”将布包郑重收好,又道:“龙游浅滩终入海,我亦相信,子晋绝非池中之物,早晚必能一鸣惊人。”

百子晋拱着手,深深的鞠了一躬:“有兄长这句话,小弟日后若不能出人头地,便是愧对兄长,兄长放心,子晋绝非自暴自弃之人。兄长涌泉之恩,子晋无以报答,唯有于万千大道中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不负兄长期待。”

宁江还了一礼:“子晋言重了!你既将我呼作兄长,义气相交,谈何恩重?子晋此去,一路顺风,如果有困难之处,只管前来找我。”

百子晋道:“多谢兄长,子晋知晓!”

说话间,另一边有一队人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却是金紫光禄大夫郑安,在他身后,还跟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过来的女儿郑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