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看了看张福禄,上一次为了鲁监国自去监国号而来时,这太监问的就是陈文,不过问的却是出身之类的事情,这一次出言相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反正就这几步的路,说也说不了什么太多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送走了使者,张福禄便连忙赶回了大殿。此间马吉翔早已被支去广西南宁,庞天寿提督勇士营,大殿左近没了这二人的眼线,说起话也方便一些。
“以三个营大败八千汉军八旗,此人竟武勇如斯,实属罕见。”
“可问清楚是多大规模的营头了吗?”
“回禀陛下,奴婢听那使者说是不太清楚,不过十有八九是正兵营。”
正兵营三千人,吃了空饷的话最多也就两千五百,更有甚者可能连两千都到不了。这是明末武人脱困之前的编制,一个总兵官直辖的军队就只有这些,对于军镇的其他副将、参将、游击也只有战时的临时指挥权,这样对以文驭武更为适合。
不过到了陈文这里,三个正兵营也就是九千人,九千大败八千,虽然听起来还是有些以众凌寡的意味,但是汉军八旗也是八旗军,在他们的认识和理解中就算比满蒙八旗弱一些也要比绿营兵强,而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如此悍将当然称得上那一句实属罕见了。
只可惜,那个使者也不太清楚陈文的一个到底有多大的规模,若是让永历君臣得知了六千大败八千,自家损兵不到七百的事情,还不知道该作何等想法。
扫听陈文的事情,并非是没有来由,这段时间永历君臣始终在致力于引李定国为援,以恢复永历朝廷的权势。但是李定国能否成功是一回事,成功了会否出现前门驱狼后门入虎的事情他们也不敢保证,所以能多了解一个有实力的明军武将自然还是要多了解为上,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的西南明军之中,夔东众将势寡而散,不足以为援;刘文秀失势,亦是如此。东南明军的郑成功雄踞闽海,当年也曾帅大军勤王,结果自家老巢反倒被福建清军偷袭;而浙江的陈文,远水解不了近渴是实话,此前的曹从龙之乱也使得永历朝廷的文官们对这个武将的印象很差,毕竟能把文官弄得作乱了,这武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永历朝廷眼下的处境,拨到盘子里的都是菜,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用上,能多了解一分是一分。
“石廷柱,朕记得那好像是奴酋皇太极还活着时就在虏廷大用的汉将,这样的权贵都没跑了,真是悍勇啊。”
“陛下所言甚是,这陈文虽不及戚少保忠义,但是这份武勇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又兼此人祖上世袭天津右卫百户,分明是太祖、成祖庇佑吾皇才降下的猛将,若能善加驱驰,想来当可为陛下中兴大明出一份气力。”
是否忠义,永历没有见过,但是几个月前的那些方物却是实实在在的送到安龙的。这年头还有这份心思的已经不多了,哪怕值不了多少银钱,只是面子上的事情,对于一年只有八千两银子的永历天子来说也一份值得记下的贡品。
至于吴贞毓他们所说的忠义不及戚少保,作皇帝已有多年,文官脑子里的那些弯弯绕他多少也能看出一些,无非不就是那个什么文官作乱的事情吗,这种事情何腾蛟也干过,比那个曹从龙做得还过,最后不也是追封了个中湘王。谁让何腾蛟最后是不屈而死的呢,可是他在湖广干下的那些事情,几次三番的把大好局面败坏个干净,谁又记得这些。
软弱归软弱,却不代表他是傻子。听着众臣纷纷发表着各自的意见,永历知道这些人对他都是忠心耿耿的,他的性子也不是那种有话就直说,自然不好说些什么。不过这些官员也没有在这些暂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事情上耽搁太多,很快就重新转移都了周官的身上。
“首辅,事情可已经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