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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安龙那里从外到里全是他的人马和眼线,范应旭为安隆府知府,张应科为总理提塘官,这两个人都是他的亲信,另外如文安侯马吉翔、司礼监掌印太监庞天寿亦为之耳目。姚志卓求见永历天子,天子设宴,但是在那片里里外外的监视下也未敢说些什么,其实就算说了也没有,远水解不了近渴,难道东南的那些东林党嘴炮们还能远隔数千里把孙可望喷死吗?

出了安龙,姚志卓一行便带着永历的敕书、孙可望的劄付和檄文、大学士雷跃龙的五封回信和孙可望任命贺王盛为兵部侍郎的敕谕一道启程回返江南。

不过姚志卓等人离开了,永历天子以及朝臣们的表现也让范应旭等人放松了些警惕。内阁首辅大臣吴贞毓的家中,吴贞毓正在给翰林院孔目周官交代最后的一些事情。

由于去年六月起马吉翔和庞天寿彻底依附孙可望,兼风闻孙可望的亲信任撰、方于宣等人已经开始为“永历天子禅位孙可望”一事造势,去年年底,曾经拜托张恭彦观察李定国、郑成功和陈文这三支明军实际情况的兵部武选司员外郎林青阳便启程出发,求见李定国,希望借李定国之手让永历朝廷摆脱孙可望的控制。

时隔半年,林青阳一去不复返,永历天子以及以内阁首辅大臣吴贞毓为首的朝臣们再也坐不住了,只得借“南宁新近收复,需要重臣坐镇”为由支开了马吉翔,而此时借着孙可望的亲信放松警惕,他们便决定让周官秘密启程前往李定国军中。

“敕旨一定要收好,切不可让人知晓。务必请西宁王回师,以解倒悬之苦。”

第六章 君臣

周官如期潜行离开了安龙,前往李定国军中。送走了周官,吴贞毓却因为另外一件事被召进了宫。

“提督直浙赣三省援剿总兵官安远侯陈文先是于去岁收复衢州、诛杀浙闽总督陈锦,今岁又大败虏师,阵斩虏一等精奇尼哈番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石逆廷柱。秦王殿下以为,此功甚伟,当以公爵赏之,陛下以为如何?”

孙可望的使者在大殿上傲然而立,侃侃而谈,除了拜见时的行礼外,反倒是永历天子更像是臣,而使者所代表的秦王孙可望则更像是君一般。

只不过,在场的永历君臣却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意外或是不满,即便是心中有所思亦不敢付诸于口,除了暗地里派出林青阳和周官外出求援的事情尚在进行,须得隐忍半分,其实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是见多了的,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龙椅之上,永历天子默默的听着孙可望的使者将册封陈文为公爵的事情重复一遍,至于那个以为如何,也只是最起码的礼貌而已,孙可望和永历之间最后的一层窗户纸。孙可望没有捅,是因为李定国尚在,而他在西南明军中的威信由于岔路口之战的缘故一落千丈,不过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永历这边,性命操控于人手,孙可望还是个流寇出身的家伙,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当然也不敢如何。

到了这个份上,陛下以为如何,难道还能说朕不同意吗,若换作个刚毅的天子,或许还会搏一搏,但永历本就不是个刚强的性子,心中再多委屈也只会回到后宫和马太后、王皇后去哭诉,此刻自然也只会回一句“朕无异议”。

孙可望的使者将事情通报完毕,行了礼就离开了这座破破烂烂的安隆千户所只是换了个招牌就成为了皇宫的破房子,启程返回贵阳复命。皇帝和大臣自然不能去送一个使者,自然有永历身边的一个司礼监太监张福禄相送。

出了“大殿”,张福禄便凑到了那使者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在了那使者的手中。那使者多次来此,对此见怪不怪,收了银子便由着张福禄问了起来。

“贵使见多识广,可否给咱家讲讲这安远侯是如何大败虏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