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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大人,小人曾于香港住了一月有余,期间曾游历香港,那香港非但有数千各国洋人,且又有数百家洋行,那些洋行相较之上海,所售洋枪、洋炮价格极廉,那叶名琛当初以千两之银买洋炮一尊,实则于香港每门不过百两至数百两,断无千两以至数千两的道理。”

瞧着神情凝重的邵灿,多必阿继续说道。

“小人当时便想,如若能于香港购得洋枪洋炮,再寻得洋师加以教练,到时候朝廷必可练以新军,到时这贼乱何以不平?”

多必阿的话让邵灿的心底顿时掀起千重浪来,此时他的心里那还有丝毫致仕之心,反倒是为多必阿的言语而心动不已,在沉思良久之后,他盯着邵灿说道。

“多必阿,你的事情,说起来,老夫倒也有所了解,按道理来说,你的确是受了一些冤屈,朝廷对你的处理有失误之处,皇上可能受了他人的欺蒙,毕竟你与旁人不同,你是心存朝廷,心知皇上的,老夫又焉能做视像你这样的忠臣受此冤屈,可这件事单凭老夫一个人却办不到。所以,老夫却要问你一句话。”

说话之间,邵灿一直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多必阿。多必阿见中堂大人的态度陡然变得如此峻厉,神情不觉肃然起来,背上冒出一丝热汗。他挺直着腰杆说。

“请中堂大人赐问!”

在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必阿只觉得的内心狂跳不已,他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机会现在终于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将功赎罪

船在波浪的拍打中前进,越行越远,海岸越来越模糊。船渐渐的驶离上海,海在变宽、变深。这是一艘驶离上海的帆船,进了深海之后,船立即全帆航行,飞剪快船的船速极快,以至于船上的乘客甚至都有些不适应,实际上,若非是有要事,几乎没有人会乘坐这飞剪快船。

直到两三天后,这船上的几名乘客才适应这海上的颠簸。

晨光里雾气渐散,初升的太阳硕大无比。多必阿走上甲板,面对着那一轮朝阳,突然他有一种想要放声吼喊一声的念头,以便让让心中的那股憋了很久的闷气全部释放。可是他却吼不出来,同样也不能吼。

“多,多爷,您说,您说,真,真的凭那洋纸片儿,咱,咱们到了香港便能取出……东西来!”

和其一同来到甲板上,邵三紧张兮兮的问着多必阿,现在老爷拿出了二万两银子,可全都换成了那个什么“东亚银行”的洋纸片儿,一张薄薄的纸片。他嘴里甚至都不敢说银子,而是说着“东西”。

过去有句老话儿:车船店脚衙,无罪都该杀。这船上的那些水手万一见财起心,还不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

那洋人不可靠,那洋人的东西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