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围着坠楼者的人刚才都被推开了,隔出去至少十米远,在红砖广场的边缘人挤人的站着,伸长脖子向这边望过来,惊呼声就是站在前方的人喊出来的。
坐在大厅门前的长老们却被台阶上一排装饰性半米高的花坛阻挡了视线,虽能看得见远处人,但是根本看不到下面发生了什么。
有几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要看个究竟,只是那处却围着几个医生,还是看不到那尸首到底怎么了。
楼上监控室中的严隋凉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普朗异形残肢所化的肉身,被人大力翻动了几下,瞬间化为一摊绿水,肆意横流,连之前鲜红的“血水”都冲散了,徒留一套完整的衣衫鞋子,散落一地。
急急跑过来“尸检”的医生们,面对这个情形,各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只怕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毁坏家主遗体这个罪名,他们担不起。
严隋凉虽然想吓唬一下逼迫他的长老会出出气,却不想惹出人命来,况且今天能源大会还有几个小议题要讨论,这一早上闹得也够久了,就连二三百年没见过面的严四瓶都给折腾出来了,这场“假死”闹得值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领带,整理了下衣服,对身后的亲随们道,“走吧,别让楼下的人久等了。”
站在备用电梯里,看着跳动的数字,严隋凉忽然叹息了一声,“我要是就这么死遁了,该多好!”
严稚子立时反对,“家主,您才是定盘星严家的家主,凭什么把这么一大家子就平白给了那些老东西!”
虚幻的自由近在眼前,却被手下第一人给拉回现实,严隋凉惨然一笑,自嘲道,“嗨,瞎想想罢了。”
备用电梯在黄金塔正中心,位置比较偏僻隐秘,被藏在一道单独的门里,因此严隋凉从里面前呼后拥地走出来,一路到了大厅,竟全然没有人发现,直到站在前方的严稚子喝了一嗓子,“家主出行,还不肃静!闹哄哄的这是在做什么?”
现场陡然一寂。
严隋凉从室内阴影处走出来,走到朝阳照得到的地方,挥了挥手,随和地笑着,“一大清早,大家围在这儿干什么呢?”
被警戒线拦住的人们呆愣了半晌,忽然捂嘴痛哭起来:他们的家主没事!
昆塔站在严隋凉身后,看着远远地冲着严隋凉伸出手臂激动欢呼的人们,感觉仿佛走到了当年地球上北境子民拜见北境之主的现场。
那“坠楼者”化作一摊绿水消失不见,家主又好端端地从黄金塔走了出来,医生们虚脱地坐了一地,又很快被扶走了,聚集在一起激动的随侍们也慢慢散去,从侧门进入黄金塔开始一天的工作。
事情是很蹊跷,但是跟他们有关系么?只要家主好好的,黄金塔没有塌,日子就跟往日一样的过。
现场只剩下了两拨人,严家主和他的亲随,长老们和他们的随侍。
哦,还有一个严冬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