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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莱尔早年曾受过海军训练,在东印度群岛服役,和英国人在印度洋上打过仗,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异国风情。但他的脚步更多还是局限于西方世界,当初的加勒比海和美洲,那也就是西方世界不是吗?然后他在留尼旺足足呆了十五年,维莱尔见过不少东方人,但他还真的没见过富有浓郁色彩的东方建筑、东方城市。

他不是第一次出欧洲,却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走出西方世界,来到一神世界以外的地方。天方世界的风情并不能让他留恋,但内中所蕴含的中国风格却让他心里乱跳。那些港口并不是中国的,属于中国的苏丹港、亚丁港,维莱尔并没有停靠,他从苏伊士港起航后就直接贯穿了整个红海。

路过苏丹港、亚丁港的时候,他只是远远地打望了几眼,却发现这些城市的外围虽然有一些线条简明很有几何感的高层建筑,但更吸引他眼睛的是圆顶带尖的某教建筑,以及不少欧洲风格的建筑,那模式和他之前经历的天方港口几乎没什么区别。

随后在波斯的港口靠岸,波斯港口的风格与他在亚历山大港见到的风格没什么两样,传统的天方建筑和欧洲、中式风格的杂居,只有在抵达科伦坡的时候,他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东方式的建筑为主流的风格。

这是因为锡兰当地人的文化太薄弱了。

这地方虽然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文明兴起,但中间几经断层,特别是欧洲人到来的这二百年,简直是倒退的二百年。所以,科伦坡是中式建筑占绝对主流,中国派来的官方人员都不需要担忧当地土著的抗议声。而不像苏丹港、亚丁港这些地方,当地的土著可没有僧加罗人这么安分守己。在那种信仰实力强大的地方,陈汉也必须要给三分面子。

而且作为开放式的港口城市,那里有不少欧洲商人置下的房产,不管那些欧洲人是那个国家的,只要他们不触犯陈汉的法律,在购买了房产之后就能够在哪儿生根发芽。这也就让苏丹港、亚丁港变得更加风格复杂了。

而科伦坡不一样,这里的信仰和文化因素薄弱,特别是在全面剃除了一神教和西方文化之后。陈汉的到来让大量的中国文化和元素倾注到了这儿,别的不说,只说这儿信仰。后世的斯里兰卡可是小乘佛教的天下,跟缅甸、安南、老挝、柬埔寨、泰国一样。可现在这儿却又大批的人在信奉着大乘佛教,或者说是汉传佛教。所以,当地人根本就没那个意思来抗议陈汉,也因此,科伦坡不仅遍布了中国式建筑,更百分之百的按照中国的规矩在管理。整个城市不仅一场干净,更相当和谐。

一个快速复兴的港口城市,里面的居民不是占主导地位的华人就是一些商人商贩,后者来自不同的地方,这些人才不会去改变自家商铺门面的建筑样式呢。

华人自然就不用说了,他们占据着科伦坡城内商业份额的八成以上,可以说是商业的主导力量。余下的商贾,自然也有家财充裕的,但这些人都很识相,他们知道陈汉的法律中相对平等的,对于外国人的规格似乎重了一点,有那么一点‘歧视’,但那‘一点’他们是完全可以担负的。

这是一个相对来说要公允的多的社会。

华人的性格也使得他们不会一朝得势就两眼朝天,对待外国人多是温和有礼,至少不会向白种人那样摆明的歧视和压榨。但同样的是,你自己要有一定觉悟。

把自己的窝改造得非常富有民族特色,有什么用吗?那样只会时时刻刻的提醒周边的华人,提醒着这座城市的主人,你是个外人而已。得到的最终结果或许不是逐渐的孤立,但总归是让人觉得你是个外人,想要再融入科伦坡的社会就有困难了……

这又是何必呢?

想当初那些跑到南洋以及在原时空二鸦之后奔到欧美求生活的华人,他们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在一个外人占据着主导地位的社会里,太过‘他民族’了是不好的。

就算是中国本土的那些少民,不也是在大步的汉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