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垒里的驻防士兵狼奔豸突,告警的呼救和鼓声随后响起,与之相连的营垒里的士兵受到惊扰,纷纷来救,他们带着武器和灭火的水桶,打开了栅门,沿着白日里既定的道路,朝着焰火升腾的受袭营地跑去。
这时,在道路的右侧,一队蒙着斗篷的骑兵急速弛近,带头的蒙着面甲,戴着尖顶波斯头盔的军官,在相距大约六十尺的地方纷纷停下,用流利的突厥语对着他们喊到,“哪里有敌情?你们在胡乱跑动什么?你们的贝伊指挥官在哪里?”
“我在这里,在那里有敌袭!”救兵打头的贝伊,下意识地指着前方燃烧着的营地喊到。
话音刚落,对面那蒙着面甲的“突厥军官”就顺着声音,闪电般对着答话的贝伊飞去一箭,那贝伊猝不及防,面门当即被射穿而落马毙命,他四周的士兵惊叫声一片,接着便鸟兽般四散。
“原谅我真主!”那蒙着面甲假扮突厥军官的木扎非阿丁说完,就将弓插入悬袋当中,接着抽出了马刀,松开缰绳纵开坐骑,刀刃在夜色里的反光,很好地为他指引了目标——刃光掠过,一名正在逃跑的敌军士兵,后背被他斩中,闷哼声,双腿无力跪下,身躯翻倒在了他的马蹄下,他身后的红手或吉那特骑兵们,都打着白日缴获来的突厥狗牙旗,肩甲上系着白色丝带,也高喊着“安拉至大”的口号,突入了乱作一团的对方救兵行列当中去,马刀灼灼,人头滚滚。
从其他营垒里奔出的救兵,看到这混战场景,却根本无法从旗帜和口号里辨出敌我,受惊下纷纷操起了武器,开始自相残杀践踏,喧嚣和喊杀声响彻整个奥龙特斯河畔。
原来,这也是高文之策:白日里坚守壁垒,消耗敌人的士气和精力;到了夜晚,他就派遣出三百精锐骑兵,一百交给布兰姆森统率,抓住摩苏尔和阿勒颇两军还互不熟悉的间隙,先随机袭击异教徒一座营寨,木扎非阿丁领二百人埋伏在此营寨的路侧,趁机对前来救援的敌人大打出手。
如此阿马萨和里德万的营地“乱战”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阿马萨铁青着脸巡营镇抚,看着己方士兵的“彻夜战果”:近千人死伤,数十人被俘,六座营垒被焚烧殆尽(五座是自己人的战绩)……
奥龙特斯营垒前,被骑兵们牵拉回来的战俘,在正在修筑的“系胸带墙”前,被高文和他的卫队拦了下来,连城门的模样都没有看到。
“不用带他们去内里,省得堡垒内情外泄。”骑在马上的大公爵说完,就转头对手持利斧的卫队武士们喝到,“将这群战俘的右手统统砍下,再放归回去!”
第77章 半身凯旋
而后,半成的系胸带墙壁下,血流涂地,俘虏们的哀叫声惨绝人寰,被砍下的手,累累堆在了墙基边上,充作了祭品。
“我乃是罗马尼亚帝国御封的大公爵斯蒂芬·高文·卢塞尔,总摄安纳托利亚、塞浦路斯海及安条克所有海陆军务者,在此正告阿勒颇、摩苏尔、安条克、大马士革、巴格达的诸位异教王公——而今皇帝的数万雄壮兵马,正顺着奇里乞亚的海岸,从叙利亚门前赶赴此处,即是说尔等即将腹背受敌,我们会像夏季的飓风那样,毁灭你们的士兵、阵列和畜群,就像上帝朝尼尼微人掷下的闪电烈焰。我们的马蹄,会毫不留情地从你们妇人、孩子的尸身上踏践而过。现在我让你麾下这群躯体已经残缺的人,给你带回这样的消息,不是在劝说你什么,而是告诉你,剑刃上的仁慈是根本不存在的,而你们的勇气和斗志也根本不是基督信徒战士们的对手,今日贵方的惨败已经说明一切。所以,在主的面前忏悔吧,在你们的头颅,和亚吉父子相伴前,趁着它还在你们的肩膀上能转动的前提,好好权衡下利害关系。”
阿马萨大怒不已,将高文叫断臂俘虏们送来的书信给抛掷在地上,“一派胡言,小亚的吉利基已快马送来消息,那位希腊国王已经望风而逃,带着他的军队丢弃了安纳托利亚的高原,龟缩回他那有海洋和高墙保护的都城去了。尊敬的阿勒颇王公,马立克沙汗的亲眷,我诚挚邀请您带着己方的人马,在奥龙特斯河的上游那片丛林(达芙妮丛林)处迂回到河川的左岸去,夺取铁桥的河口要塞;我方则正面,使用步兵和弓箭,逼近这位希腊大公爵的营垒,为我方的波斯射石机提供立足点!”
里德万很爽快地便答应了,双方互相拥抱后,立下誓约,而后这位阿勒颇王公便和自己的大维齐尔道拉从营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