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耶律阮绝不允许大辽国,也变成中原一样。虽然中原普通百姓的日子,在没有战争的时候,过得远比普通契丹人富足。但再富足,他们也是绵羊,长得越胖就越容易被猛兽盯上。而契丹人,却是扑食绵羊的猛兽,猎杀和劫掠,才是他们的生存本能。
如果有人不愿意继续做猛兽,而愿意去学着做绵羊。那就必须尽早将其杀掉,将他的血涂满祖先的墓碑,让所有试图效尤者引以为戒。让……
“陛下,这么晚了,您还不安歇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传进了耶律阮的耳朵,令他心中的怒火和杀气,顿时就熄灭了一大半儿。
迅速回过头,他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温柔,“是甄儿啊,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孩子们没缠着你么?”
“是撒葛只姐姐把我叫来的,她,她也很担心皇上您。”
被唤作甄儿的,是耶律阮的第二皇后甄婉如。当年耶律阮第一次随同辽太宗耶律德光攻入汴梁,在俘虏队伍中发现了此女,一见之下,神魂颠倒。于是乎就豁出去四百里草场,从当时大辽皇帝耶律德光手里赎回了此女。从此每日都带在身侧,哪怕是祭祖和出战,都绝不分离。
而甄婉如,也懂得珍惜耶律阮的好。非但平素对他本人尽心服侍,曲意逢迎,对耶律阮原来的结发妻子萧撒葛只,也礼敬有加。所以甄婉如被耶律阮册封为第二皇后时,萧撒葛只非但没有竭力劝阻,反而亲自出面替此女摆平了许多障碍。每当耶律阮脾气焦躁,需要人安慰之时,也会悄悄地把此女请出来以柔克刚。
果然,看到甄婉如那小心翼翼模样,耶律阮心中的无名业火顿时又降低了三分。笑了笑,尽量舒缓了语气说道:“撒葛只也是,想劝朕,自己进来不就行了,何必每次都要把你推在前头?就好像朕在这后宫里,除了你之外谁都不待见一般。”
“陛下这么说,可就冤枉撒葛只姐姐了,作为女人,谁不希望能获得自家丈夫宠爱多一些?”甄婉如缓缓走到耶律阮身后,抬起春葱般的手指,轻轻揉捏对方的额头,“但撒葛只姐姐知道陛下是火命,生气之时,必须有个水命的女人才能缓解,所以每次都把机会让给了臣妾!”
“哦,是这样?”不知道是甄皇后的按摩手段高明,还是两个之间的关系真的应了命理之说,耶律阮果然觉得一阵清凉从头顶之直达心窝。于是乎,干脆坐了下去,闭上眼睛,一边享受食指间的温柔,一边继续笑着说道:“你是水命,朕是火命,那她呢,撒葛只是什么命?”
“臣妾不敢妄下断言?”
“叫你说你就说,反正也是没影子的事情!”
“那臣妾可就斗胆了!”甄皇后一边揉,一边缓缓补充,“撒葛只姐姐说,她是风命。就像草原上的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所以朕若是生了气,她过来劝,只会风助火势!”耶律阮被逗得哈哈大笑,拉住甄皇后的手,顺势将其背了起来。
“陛下,陛下小心!”甄皇后一边尖叫着抗议,一边快速抱怨,“陛下,咱们都不是二十岁的人了,小心你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