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马!”高怀德又是一声断喝,举枪刺向一匹匹无主的战马屁股。血花飞溅,剧烈的疼痛,令战马迅速意识到那种危险对自己的伤害更大,再度纷纷迈动四蹄,朝着远离枪锋的方向快速躲避。
“刺马,刺马开路!”高延福,高延寿等人齐声重复,将最新命令传递到每一名亲兵耳朵。训练有素的高氏亲兵,立刻将主将的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刺得队伍周围,悲鸣声响成了一片。
原本水泄不通的幽州军乱兵,迅速分出一条裂缝。高怀德遗憾地扫了一眼距离自己还不到五丈远的韩德璋,带领麾下弟兄,从裂缝间鱼贯而出。
当战马再次加起了速度,他带着几分不舍,向幽州军的将旗下张望。已经尝到了甜头的韩德璋,却再也不肯给他冲过来擒杀自己的机会,大声叫喊着,带领家将把更多的药发傀儡扔上了半空。
“呯呯!”“呯呯!”“呯呯!”清脆的爆炸声,在丘陵间来回激荡。幽州虎骑军的队形愈发混乱,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被重新组织起来战斗。而高怀德和他的亲兵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再次向韩德璋发起新一轮冲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临近的一片丘陵背后,有角声忽然响起,与爆炸声遥相呼应。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紧跟着,又是一片连绵的画角声,如鬼哭狼嚎。
韩德璋的救兵赶过来了,药发傀儡原本的作用,此刻终于得到了发挥。听到熟悉的爆炸声,刚刚抵达附近的幽州虎旗军和狼骑军,立刻果断向声音响起处靠拢。
“呸!”高怀德远远地朝着韩德璋吐了口吐沫,带队扬长而去。以一百对千六,能够将敌军打得无力还手,今天的战果已经足够辉煌。倘若继续逗留,等到另外两支幽州军也包抄而至,自己非但没有可能重现刚才的奇迹,反而会将先前的战果,也被对方连本带利捞将回去。
他的决定不可谓不果断,然而,还是低估了韩氏自己的本事和脸皮厚度。刚刚带着麾下的亲兵们跑出了十二三里路,身背后一哨精骑急追而至。当先一马桃花骢的背上,有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将领大声挑衅,“姓高的,有种莫走!幽州节度使之侄,虎骑军都指挥使韩德康特地前来讨教!”
“有种别带那么多兵!”高怀德冷笑着骂了一句,扭过头,弯弓便射。幽州虎骑军都指挥使韩得康早有防备,立刻侧身闪避,然后带着麾下精锐弯弓还击。
高怀德的亲兵岂肯让自家主将吃亏?也迅速从马鞍后解下角弓,扭身回射。双方你来我往,在高速狂奔中彼此用羽箭招呼,很快便有人中箭受伤,身亡,鲜血沿着马蹄的痕迹淋漓洒了一路。
高怀德这边人数毕竟少,又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不多时,便落了下风。更可恨的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就在此刻,斜刺里忽然又响起了一声嚣张的大喝,“姓高的,有种莫走!燕京留守之子,狼骑军韩德辉特地前来与你切磋!”
“去你娘的!”高怀德气得破口大骂,收起角弓,取出高价从郑子明手里换来的武侯弩,狠狠扣动了扳机。
靠着武侯弩射程远,且可以连续四发的优势,他终于将对手驱离了百步之外,并且迟迟不敢追得太近。然而还没等他看见冀州城的轮廓,身背后,又响起了一连串的叫嚣声,“姓高的,有种莫走,幽州节度使之侄韩德馨前来会你!”
“姓高的,有种莫走,我乃幽州节度使之侄,营州耶律氏之子耶律赤犬,特地前来取你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