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说完这两点后,糜旸最后说道:“文殊,你无须妄自菲薄,我今年亦不过二十余岁而已。”
“既有二十余岁之州牧,不能有二十余岁之别驾乎?
当年恩师仙逝之时,曾嘱咐我们兄弟要齐心协力,今恩师仙逝不久,难道他的嘱咐你就要忘记了吗?”
什么叫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这便是。
当糜旸将他的话都说完后,法邈的内心已然发生动摇。
身为法正之子的他,自然不是清心寡欲之人。
方才之所以婉拒糜旸的征召,无非是担心天下人非议。
现在在糜旸的言语之下,他心中的这层担忧渐渐消散,他自然就不会再有拒绝的心思。
只是在接受糜旸的征召前,法邈微微抬起头看向糜旸言道:“在君为君。
虽然邈与州牧有兄弟私谊,然一旦邈成为州牧的别驾,那邈就一定会为州牧尽心筹划。
不知州牧可否答应邈的五条劝言?”
见法邈还未上任,便有五条劝言献上,糜旸自是高兴至极。
他笑着对法邈言道:“文殊,你且言之。”
迎着糜旸期待的目光,法邈对着糜旸进言道:
“桓灵以来,法治松弛,遂有地方之乱,臣愿政先严法,可乎?
州牧连番征战,以致梁州民生不稳,臣愿州牧暂息兵戈,不幸边功,可乎?
张鲁为政时好礼受贡,汉中遂盛行贡献媚上之风,臣愿州牧清心寡欲,不受赋税之外财物,可乎?
章武以来,汉中、汉兴军制屡变,更相用事,班序荒杂,臣请州牧精裁诸军,可乎?
汉中毗邻敌国之境,然敌国之中或有贤才心怀大汉,臣请州牧招贤纳士,可乎?”
在听完法邈所献上的五条劝言后,糜旸对其他四条进言都有意采纳,只是法邈的第二条进言却让糜旸有些犹疑。
天下未定,兵戈多起,这是这个大世的主旋律。
但是想到刘备在临走前对他的嘱咐,又想到这几年来大汉连年征战,荆益两州的国力的确损耗严重,更何况目前还只是初创的梁州。
所以为了长久的打算,亦为了不涸泽而渔,糜旸便对着法邈许诺道:“卿所言,我皆纳之。”
在听到糜旸这么说之后,法邈的脸上方才浮现笑意。
他连忙对着糜旸一拜,口中言道:“既如此,邈愿受别驾之职。”
见法邈愿意担任别驾,糜旸的脸上又重新浮现笑容。
他立即起身握住法邈的手言道:“今日起你我兄弟同心,势要将梁州一同打造为一片乐土。”
在说完这个期望后,糜旸又提前给法邈打个预防针道:“我心中有多条更化之策,若一应推行之,恐阻力甚大,还望文殊早做防备。”
听完糜旸心中的这点担忧后,法邈脸上却未浮现沉重之色,他坚定的言道:
“邈既为州牧别驾,州牧所难邈必蹈力除之。
若有人胆敢反对州牧利国利民之策,邈必严法诛之。”
法邈的回答令糜旸一愣,随即他便大笑起来。
如此风采,才是法正之子嘛。
在糜旸与法邈于州牧府的回廊中共商国事之时,在邓艾的大营中,他亦正接待着一位来自远方的好友。
邓艾看着坐在他对面,正在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石苞,脸上带着笑意的同时,不免带着一些诧异之色。
据邓艾所知,虽然石苞与他一般家境不好,但由于石苞人缘很好,所以他往日之中的穿着是颇为得体的。
怎的今日石苞落到此番境地?
看着石苞头上的那些杂草,及他脸上被荆棘划出的道道伤痕,邓艾眼中的诧异之色愈发浓厚。
“仲,仲”
听到邓艾叫了好一会,还未将他的字叫全,正在勉力填饱肚子的石苞不禁翻了个白眼。
在古汉语中,仲一字的发音与猪类似。
这士载,是不是在故意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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