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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勾了勾嘴角:“是啊,刘文静的心胸气度确实小了点,跟裴相也一直是公开矛盾,但要说他谋反,实在是有点过了,陛下要我们审案,我们也不能罗织罪名,陷害好人吧。”

萧禹勾了勾嘴角,说道:“可他不管怎么说,也是酒后公然地攻击重臣,甚至说要杀害宰相,这样的事情,也足够犯罪了,裴相在陛下心中的份量,我们都清楚,对裴相不敬,就是对陛下不忠,死罪就算没有,活罪也是难饶的。”

李纲摇了摇头:“萧相,你是重臣,不能首先违法,将相之间相互看不顺眼的很多,谁没有在私下背后骂过别人?要是都这样以言获罪,那只恐朝廷上下人人自危了。以前隋帝就是这样搞,结果弄得身边奸倿小人层出不穷,忠良之士没有进谏的通道,我们大唐建立不易,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啊。”

萧禹点了点头:“是啊,我们都是从前朝过来的,应该知道其中利害,这样吧,这个庭审纪录我们保留,不作任何结论,就这样呈现给陛下,由他定夺,毕竟,决定刘文静生死的,也只有他。二位以为如何?”

陈叔达马上说道:“本官附议。”

李纲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本官附议!”

入府,两仪殿。

李渊的手中拿着这份供词,双眼圆睁,手都在发抖,他咆哮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着:“混蛋,刘文静这是在自辩吗?他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劳,是想说他功高盖世,朕杀他是诛灭功臣吗?”他说到这里,双眼中光芒闪闪,直刺着垂首站在面前的三位审判官,厉声道,“此人反行显露无遗,为什么还不按国法来制裁,还要让朕看这东西?”

萧禹抬起了头,说道:“陛下,刘文静毕竟位高权重,不同于李仲文,我等审问多时,也只有这份供词,他虽然为人狂傲,但毕竟是起兵时的功勋老臣,若是以谋反治罪,只怕群臣不服啊。”

陈叔达也跟着说道:“是啊,陛下,我等审问多时,刘文静的酒后狂言是有,但是谋反之事,应该和他无关。”

李渊咬牙切齿地说道:“裴寂是国家的首相,朕的重臣,他今天可以叫着杀裴寂,明天就能谋反,就算治不了他的谋反之罪,那治他一个企图谋害大臣之罪,就这么难吗?”

李纲朗声道:“陛下,治他企图攻击大臣,对陛下心怀怨恨之罪可以,但那不是谋反,按大唐律令,当削其官爵,罚没家产,除名为民。但兹事体大,刘文静毕竟是开国元勋,陛下若是因此而治他的罪,只恐有人会说陛下对功臣不够体恤,所以,我等把这呈堂证供奉上,还请陛下定夺。”

李渊的脸上皱纹跳了跳,扭着看向了李世民:“二郎,你说怎么办?”

李世民的眉头一直深锁着,听到这里,他才叹了口气:“父皇,儿臣以为,当年太原起兵的时候,整个起兵的过程,是刘文静一手策划的,他当年连裴相都没有告诉,直接就向父皇献了计,显然,是从那时开始,就想要跟裴相较劲,成为首席从龙之臣了。”

“这些年来,他立的功很多,就如这供词上所言,但是他的官爵却居于裴相之下,也难免心生怨气,儿臣以为,他对裴相的牢骚是有的,谋反之心却是绝对不会存在。您若真的是要治他的罪,甚至是诛杀他,只怕会惹天下人非议,说父皇您刻薄寡恩,无容人之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