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二郎不会计较以前的事,我很高兴咱们又能和好如初。你我之间芥蒂消除之后,我便能说出我的请求之事了。”
王源道:“左相早就能说了,偏要吊半天胃口。”
杨国忠哈哈笑道:“好,刚才你说的要物色人选的两个条件,本相一下子便想起了一个人,此人一定适合,我相信他一定能助我渡过这个难关。”
王源喜道:“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杨国忠双目囧囧看着王源。
王源愣了愣,皱眉道:“左相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我?”
杨国忠微笑缓缓点头。一旁的章仇兼琼惊呼道:“哎呀,怎么没想到王侍郎,果然是最佳的人选。”
王源哈哈大笑道:“左相莫开玩笑,这重任我如何能担当?我可没有本事去扭转战局,这玩笑开大了。”
“谁和你开玩笑?你刚刚在范阳以八百兵破三千奚族兵马。在巨石关外参与策划同突厥人的作战,连王忠嗣都不得不称赞你此战居功甚伟,这还不够证明你的统军打仗的本事么?试问这数年来,边镇那有如此痛快淋漓的大胜?”杨国忠郑重说道。
王源头皮发麻,皱眉道:“左相可千万别开玩笑,这当中有运气使然,也有很多巧合的成分,你也知道,在此之前我可没打过仗,没带过兵,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干系到大唐社稷的大事,左相的大事,我可不敢担此责任。”
杨国忠道:“你莫自谦,我知道当初你教习柳钧兵法的时候,本相讽刺过你是纸上谈兵。但现在看来是本相偏激了。你熟读兵书用于战场之上,和奚族突厥两战已经是铁证,这不是将才是什么?”
王源被他说得无言可对,只是一个劲的摆手道:“不成不成,我可不成。这事儿左相万万三思而行。”
章仇兼琼在旁插话道:“王侍郎,你何必如此?这对你而言也是个机会呢。相国要你领军征讨南诏,那便是要将你举荐为剑南节度使之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大唐十大节度使,都是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人物,别人都挤破头要得去当戍边大员,你却要推辞么?若不是这次有这个机会,以你的资历能染指这节度使之职么?”
杨国忠也沉声道:“章仇兄所言正是我所想的,因你此行之战功,陛下明日必要嘉奖,我会趁机推荐你为剑南节度副使,名义上让你辅助鲜于仲通,但实际上由你全权领军。待你扭转战局之后,便顺理成章任命为剑南节度使,成为统军戍边的十大节度之一。到那时,我在内,你在外,咱们遥相呼应,朝中谁人还能于我们为敌?”
王源心脏狂跳,章仇和杨国忠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自己,也激活了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隐藏的欲望。这确实是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大唐节度使是真正的实权人物,掌管着地方的军事财政大权,堪称一方土皇帝。这是其他官职无法比拟的。况且自己留在京城其实发展并不大,最多跟着杨国忠混,也许某一天能混到个尚书的职位已经了不起了,也许需要十年八年的时间。
然而问题是,也许用不了十年八年,大唐王朝的风暴就要来临,而保护自己最有利的工具莫过于握有实实在在的兵权了。若真能成为剑南节度使,好好经营手中兵马和地盘,到那时可掌握自己的命运,而非要依靠他人的庇佑。这正是自己一个独立门户,不受各方钳制的极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