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特意点明这层关系,特意点出李亨的名字来的用意,便是从现在起边将这件事和太子联系起来。很多人都知道李林甫的用意,从而也意识到事态的更加的严重。
玄宗沉默不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从内心来说,他是不信杜有邻会和太子之间说些什么鬼话,玩些什么阴谋的。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也确实有发生的可能。知子莫若父,玄宗对太子还算是有些了解的,他有些懦弱忠厚,但其实很能隐忍,从上一次的事情便可看出来。
太子休了韦氏表明清白的时候,玄宗其实挺诧异于自己儿子的果断。虽然此举显得有些太过自私和绝情,但玄宗是认可他的作法的,所以为了鼓励太子,也为了让太子放心,玄宗同意了他的请求。正因如此,也很可能被太子理解为自己逼着他那么做的,那么私下里怀恨在心,有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倒也并非没可能发生。
“众爱卿,你们认为这两件事该如何处理?”玄宗眯眼问道。
“启奏陛下,如此重大之事当立即查明,臣建议立刻拘捕杜有邻审讯,由刑部和御史台派员去北海郡拘捕李邕柳绩,查明案情,收集相关证据,再做定论。”杨慎矜朗声奏道。
“对,此事应立即进行,免得有人通风报信,那李邕有前科在身,不思皇恩浩荡又犯国法,查实此事后当绝不能容。陛下若有拆迁,臣愿毛遂自荐去查明此案。”王鉷也挺身而出道。
杨慎矜怒目瞪了王鉷一眼,拱手道:“陛下,臣去比王御史去好,臣是刑部尚书,查明案情责无旁贷。”
一旁有人冷冷开口道:“杨尚书和王御史注意体统,这里可不是你们争功的地方。”
说话的是李适之,他的脸色阴沉之极,因为他明显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对着李邕而来便是冲着自己而来,这必定是一场阴谋。
“两位的奏议有些奇怪,听口气好像两位已经认定柳绩举报的是事实了,实际上每年这样的举报我不知接到多少,大多是哗众取宠为了博眼球上位的狂生所为,根本就是诬告。两位的举动让老夫觉得很是奇怪,凭什么你们便认为柳绩举报的是事实呢?”
杨慎矜冷声道:“左相这话问的奇怪,杜有邻的事我不敢说,李邕的账簿都在这里,而且账目出入奇怪,数目庞大,难道还不能说明有问题么?再者说,我们只是请求去查明事实而已,难道不该么?莫非左相知道这账目是怎么一回事么?倒要请左相给予解释一番。”
李适之怒道:“无稽之谈,北海的账目我如何知晓?但这些账目的真假未知,就算是真,是否是李邕所为还是他手下人所为都未可知,焉能凭着柳绩的话归咎于李邕?”
王鉷同仇敌忾立刻反驳道:“所以我们才要去查啊。”
李适之道:“当然要查,陛下,臣觉得查账目之事还是户部派人去查更加符合规矩,也更内行。臣推荐户部尚书裴宽亲赴北海查明此事,望陛下恩准。”
李适之脑子很清楚,他也很懂这里边的关窍,去查的人才是关键。若是李林甫的人去了,就算李邕无罪也会被查出罪来,更何况李邕很有可能干了蠢事。所以查案的人选便成了极为重要的人,就算救不了李邕,起码也能让此事不至于被引导牵连更多的人,这才是李适之最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