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候景如虽然粗俗,虽然愚昧,可是他却真诚,他毫不掩示自己内心的爱恨。这样的人是可爱的。所以,俞仁并不因为他身份的低下而嫌弃或看不起他。
候景如不一定是好人,但是他对妻子的真情、对妻子的好,对亲人、对朋友的好,却是发自心内的。
俞仁在候家又坐了一会儿,与候景如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回去了。
第二天,俞仁如约来到候家,陪候景如去长安街给他妻子挑了一件上好的金钗。候景如为此花去了他娘给他的全部一百两银子。
俞仁本想劝他挑一个小些的,留些银子改善生活。必竟,他们的日子过的很不宽裕,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止住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这样说,便是对候景如对妻子纯洁真爱的一种玷污。
候景如穿着破旧的粗衣,他毫不在意,却舍得为了妻子的一个心愿而花去家里全部的储蓄。原本,他得了这一百两的银子,是可以考虑用这些钱来做些生意或者来改善一下自己两人的生活的。
可是,他却只用它给妻子买了一个头钗。也许,你会说他傻,说他呆。可是他却全不在意,无怨无悔。
送走了兴高采烈的候景如,俞仁正想在长安街上再逛一逛,却看到一队巡城兵全副武装的走了过来。
俞仁抬头看了看街上,原来还热闹的大街上,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然看不到几个人了。从这条宽阔的长街望过去。不远处的巷口,也正有一队兵马从那儿穿过。
俞仁感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了明显的变化,也感受到了这种突然而来的压力。他估摸着,这座大明的首都很快将会发生一件大事。
俞仁不想惹事,于是低着头,匆匆的回到了汪家。
才到家不久,便见汪文言也回来了。
“俞兄弟看到外面的形势了吧!”
俞仁点点头。“怕是皇上的身体已经大不好了。”
“以我判断,只怕就在这一两天了。方才我回来的时,看到英国公张维迎亲自带着九城兵马司的人巡视城防。”汪文言小声道。
“可有什么确切消息?”俞仁问。
“我方才碰到从宫里出来的王安公公了。他说皇上早上时又吃了一颗红丸,然后病情突然加重。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所以他紧急出宫,找杨大人他们商议去了。
此等国家大事,我一个小吏,他们不叫我。我也不便多打听,所以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