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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军这是想干什么?帮欧洲人练兵吗?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校阅台上诸多西班牙高级军官们的心头——这次分列式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是表演给他们看的。西班牙帝国是一个阶级划分非常森严的社会,军队中所有高级军官都是贵族,享有种种特权。

即使在被俘虏以后,赵立德出于特定考虑,也依然保留了他们的这种特权——普通俘虏都在战俘营里,但那些贵族军官则被允许依然居住在宿雾岛城堡之中,除了不能携带武器外,他们平时在城堡中可以自由活动。每隔个一两天,这些贵族军官还被允许分批去外头逛逛,比如海边钓钓鱼散散心什么。当然旁边肯定有护卫人员监视着,不过宿雾岛那几处海滩风景优美,足以让人忘却所有不快,全心沉浸于大自然的美景中。

在生活待遇上对他们也很优待,比起原先并无不同,甚至还要更好一些——宿雾岛靠海,于是每天都向他们提供各种新鲜的海产品,而琼海军运输船队从后方运来,供自家军队享用的蔬菜水果,各种肉类,也总是分配给他们一份。以琼海军的物资供应之丰富,就算在这些欧洲贵族眼里,也足以令他们感到满意了。

当然了,这些优待可不是白给的,赵立德在一开始就和这些高级军官们约法三章——相信诸位都是绅士,所以我们以绅士之礼对待。也希望诸位能自觉配合我们,别做一些不符合绅士身份的事情。如果有人一方面享用着我们的好意,一方面却又私底下干些不符合绅士身份的事情,那时候可别怪咱们不客气!

这个时代的欧洲贵族么,所在意的无非是两件事,一是虚荣心——所谓贵族荣誉,二就是生活享受了。琼海军虽然俘虏了他们,但既然给了面子,生活上也没亏待,而且从一开始就说定将来会放他们回去,给了一颗定心丸,那这些人也就兴不起多大的敌对心思来了。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人想要搞点小动作,其他人也会为了保住眼下的待遇而竭力反对——以赵立德的思维之周密,和他们的约定中肯定不会留下什么破绽。在和贵族们的约法三章中明确规定:对于西班牙的贵族团体事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的,只要有一个人捣乱,而其他人没有告发的话,那么整个团体都将失去眼下这种优待地位。

所以这些天来,那些贵族军官对于琼海军方面都很配合,无论是需要他们出面去诱骗新来的船长,还是安抚部下士兵的不安与骚动,都老老实实的照办了。作为回报,琼海军方面也对他们更加客客气气,给了他们更大的自由度,甚至把宿雾岛城堡都提前还给了他们——琼海军只控制城堡周边的护墙和哨塔,城堡内部依然让那些西班牙贵族军官们住着,还允许他们配上几名勤务兵……基本上,这些老爷们只要关起城堡大门,也不去看四面围墙上巡逻的华军士兵,他们就仍然可以维持原来那种美好生活了。

唐健曾对此提出过异议,觉得俘虏就应该有俘虏的样子,那些人明明已经是阶下囚了,又何必还这么捧着他们,欧洲的贵族咱们琼海军又不认!但赵立德很快就用道理说服了他——当然,他的道理中绝对不包括他向那些欧洲人所一力宣扬的,对于所谓绅士风度和贵族气质的尊重。阿德是个极端讲究实际的人,从来不玩这种花头。

阿德的道理是:这些贵族军官在欧洲有地位,有家产,不太可能像普通官兵那样投靠琼海军,即使把他们弄到战俘营里去,也很难像对待普通官兵那样对其进行整训改造,反而会形成一个个不安定因素——这些人在军队里还是有些威望的。所以干脆好吃好喝,客客气气的把他们放到城堡中供养起来,把他们和其部下士兵分隔开,让这些老爷们依然沉浸在他们高人一等的贵族气氛中,这样就可以确保这些人不给己方找麻烦了。

唐健接受了这个理由,而阿德的目标其实还不仅于此——这些西班牙贵族在欧洲有人脉,有关系,阿德这边既然客客气气,处心积虑的跟他们拉好了关系,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他们不捣乱而已。

身为实际上掌握着整个琼海军政治走向的参谋组成员,赵立德眼下虽然身处于偏僻的宿雾小岛,但他的眼光却一直关注着整个大集体的局势。当前在海南岛上,琼海军与荷兰人的交涉往还信息随时都通过电报传达给他。这是关系到琼海军未来与欧洲交流的大事,赵立德并不打算置身其外。

——所以才会有了这一次的分列式表演。

“怎么样,卡洛斯伯爵,这支军队经过我们整训之后,表现还算过得去吧?”

当最后一支分队踏着整齐划一步伐从他们面前走过,这场分列式表演正式结束后,赵立德笑吟吟向坐在他旁边的那位西班牙军最高统帅,原先欧洲舰队的司令官寒暄道。被俘虏这么久,这些贵族的家庭情况早就被他查得清清楚楚,眼下这位能够做到全军统帅,受命指挥这一次的远征行动,他的身份当然也是最为尊贵——他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在西班牙的分支血脉,和当今西班牙国王腓利四世的亲戚关系相当接近。所以才能使用那位开辟了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的祖先名字——不过西班牙人的名字大都类似,不是叫胡安就是叫卡洛斯。

如果是在欧洲本土,这位伯爵大人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去应合别人,但眼下的局面……形势比人强哪。在通过翻译听明白了赵立德的问话之后,这位一向眼高于顶的伯爵也不得不微微欠了欠身子以示客气。并回了一个长句子:

“aune está el rey su rotector ierial de ajestad tabién noodria ser jor e é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