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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弗兰德军团的士兵?”

那名老兵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骄傲的昂起头:

“是的,先生。”

虽然用上了敬称,但语气中却隐隐有些自负,亚罗尔知道他的傲气从何而来——弗兰德军是西班牙最强军团的代表,身处此军中的士兵,无不为自己的军队而骄傲。

亚罗尔自己也曾是那支军队中的一员,还是指挥一整个连队的军官。不过如今他已经不想回忆起那段过去的历史。要说能培养起军人的荣誉感,眼下他所在的琼海军远远超过欧洲任何一支部队。

所以他只是看着那老头道:

“作为胡说八道的惩罚,你今天一天将不能得到任何口粮。下次记住管好你的嘴巴,士兵。”

亚罗尔看看周围,继续用西班牙语道:

“其他人的份额照旧。”

周围响起一阵小小欢呼声,那个老兵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没有酷刑,没有皮鞭,只是单纯饿一天肚子,似乎算不上什么严惩。但这时候他绝对不敢再对亚罗尔生出轻慢之心了——对方只用一句话就能把他从人群中拎出来,说明人家足够聪明;而仅仅小小惩罚他一下,说明人家足够冷静;最后,利用这次机会,明明口粮只是不增不减的,却居然赢得一些俘虏的好感,说明人家极其善于利用机会——面对这么一个厉害角色,老兵痞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去招惹。

而亚罗尔也没再跟他多啰嗦,如果是平时或许还想问问关于弗兰德军的近况,但此时亚罗尔心中有所牵挂,径直走向设在战俘营里面的救护所——这是专门为战俘服务的医疗机构。大部分被送进来的战俘都有不同程度伤病,其中严重的诸如截肢,紧急救护包扎等工作由外面战地医院的琼海军医官负责。而一些简单的割破,划伤,手术后护理之类,则由这里面受过训练的俘虏和志愿人员负责。

——所谓“志愿人员”,主要是由马尼拉当地一些修道院里的僧侣和教士等人组成。唐健他们自觉对于这些欧洲军人的想法和习惯毕竟不能完全掌握,为了防止这些俘虏和上一次那样破罐子破摔搞暴动,除非需要紧急抢救,否则琼海军的卫生员通常是不进战俘营的。平时伤病护理还是由欧洲人自己来做,反正在马尼拉城中来自欧洲的白人并不少,而那些宗教人士出于对天主的虔诚,以及对西班牙的天然亲近之心,都很愿意来照顾这些进了战俘营的本国同胞。

而通过这些同为欧洲人士,在语言和习俗方面都没有任何障碍的护理人员,这些战俘可以得到关于本地的各种实际情况,以及在心理上和宗教上的安慰。这样,由于彼此能够交流,及时得到外界讯息,那些欧洲士兵就不至于因为在一个陌生地方做俘虏而过于惶恐,尽而导致产生失去理智的一系列狂暴行为。

按现代人的观点来看,在心理方面的疏导要比在医疗卫生方面的照顾更加重要——如果当初王海阳他们第一次占领马尼拉城时能够在此方面多加注意,未必会引起俘虏暴动。这件事情当时虽然被强力镇压下去,但事后琼海军内部也进行了检讨和反思,由几位通晓心理学方面的人士制定了相应的管理条例和建议,到如今唐健他们对待外国俘虏就有条例可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