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冷笑“瑞翁,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尤其咱们大金的事,连洋人都来了,你说我能不来么?”
只见赵冠侯身披玄色斗篷,双手各执一支左轮枪,从外缓步而入。在他身后,则是大批持步枪的士兵冲进来,人数远在增其的小队子之上。手中一律都是米尼长枪,遥遥指住那些护兵。
赵冠侯朝增其道:“瑞翁,让你的人把枪放下,大家都是体面人,拿刀动枪的,不嫌寒碜么?万一谁不留神走了火,刀枪无眼,伤着你也不合适。”
他又看了看铁勒人“我说,怎么哪都有你们铁勒人?这里是非军事区,贵国与扶桑的冲突,不该在这里解决,你们持武器进入中立区,一样是破坏了贵我两国中立协议。来人啊,下了他们的家伙,谁敢反抗,就地击毙。”
一名铁勒士兵刚刚转过枪口,想要与金兵对抗,赵冠侯手里的左轮已经打响,一声闷响,这名铁勒士兵当场倒地。其他铁勒人不想他真敢射击,有人将枪口转过去,有的人则看着同僚,不知所措。
赵冠侯喝道:“我最后重复一遍,放下枪!谁再有攻击的举动,我就只能击毙。到时候,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我的枪弹,例不认人。”
武卫军已经扑了上去,长枪的刺刀,几乎抵住了这些铁勒人的前胸。在这种情形下,即使最勇敢的铁勒战士,也只能放下武器。那些小队子见铁勒人放下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赵冠侯道:“弟兄们,识相的把家伙扔了,咱们还是朋友,彼此留个面。要是非抱着家伙不撒手,可别说我不客气了啊。铁勒人都放倒了,你们,就更不算什么。”
一干步兵已经包抄上来,霍虬呵斥着“扔家伙扔家伙,万一谁的枪走火,打到瑞翁,责任算谁的。”
言下之意,显然是如果小队子坚持不放下武器,则武卫军不排除枪击增其的可能。增其两眼几乎喷火,紧盯着赵冠侯“你!你居然出卖我?”
“瑞翁,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又没收你的钱,又没说跟你同谋,何谈出卖。我现在来,也没有旁的意思,就是让徐大人能够正常宣旨,这是我的差事,亦是本分,瑞翁这么急,可是不该啊。”
增其心知糟糕,铁勒人已经被制住,自己的小队子也被制服,只好看向那些将弁。那一干武官见这么多大兵进来,也有些胆寒,但此时不说话也不成。毕竟方才得罪了徐菊人,让他接了督位,自己必无好处。
有人道:“等一下,先别忙着宣旨,我们要听一听,朝廷对于欠饷,是怎么个章程。没有话的话,我们回去,跟自己的部下,没有办法交代。那几万丘八闹起来,我怕整个盛京,都不安宁。”
赵冠侯点点头“有这么一说,所以,我请了个高人,把这事料理一下。有请夏先生!”
话音刚落,大刀王五便从外面陪着夏满江走进来,一见是夏满江,增其就知道不妙,再看他手里拿的一个厚厚帐本,就更知道要糟糕。他贪墨军饷的事,都是夏满江经手,变戏法瞒不了打锣的,这事他一出来,必要露馅。
果然,夏满江将手中帐本一举“各位,少安毋躁。学生,是瑞翁的钱谷朋友夏满江,这些年,瑞翁的钱粮账目,一向是学生经手。我是绍兴人,大家都晓得,绍兴师爷有个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一定要留一份保命帐。不管外面看的账目怎么不堪入目,自己手里一定要有一份真的防身。我手上拿的这一份,就是保命帐。方才,已经跟各位带来的弟兄看过了,大家也都明白,这军饷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要小心那些丘八的,怕是各位军门,不是徐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