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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匹马,更不是几匹马,数百匹的战马就这样此起彼伏,如同一道巨浪,一道山洪,他们越过了淮军认为骑兵根本无法越过的地形,抄近路杀了过来。

“他们骑的是马么?那么大个,难道不是骡子么?”淮军将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的确,距离越近看的越清楚,光复军骑兵们的坐骑个头极为庞大,也只有傻大黑粗的骡子才能与之相比,可蠢笨骡子哪里有这样凶猛的速度与冲击力。对方骑兵的坐骑都有着健美的长腿,步伐优雅从容,又极具爆发力。跃上土坡的时候两个前蹄紧紧扣住地面,后腿以极为优雅的姿势收起,竟然稳稳的在土坡上停住。这是生物力量与美的画卷,也是战场上死神一样的景象。

“快!快走!”淮军将领原本骑着马在车队里面,现在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奋力用马鞭抽打着自己的坐骑开始向前。他的马鞍后面紧紧绑了一个皮口袋,里面都是小金元宝。即便是丢失了沉重的辎重,只有一口袋金元宝,他这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只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见识了光复军的骑兵之后,淮军将领觉得他的这匹“性格驯良”的坐骑根本不是在奔驰,而是在散步。

军官们都差不多,他们做的准备也都一样。这世界上除了他们自己的命之外没什么是必须要保住的。抛弃了家眷、抛弃了细软、抛弃了部属。在将官以身作则之下,马匹后面绑着皮口袋的军官们带领着亲兵跟着将官加速逃命。那些拖着沉重炮车的队伍被他们抛在身后。

一众女子的哭喊声随之响起,一众淮军军官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们也在大队里面,看到她们的丈夫们撒丫子跑了,即便不知道后面追兵到底有厉害,她们也直觉的感受到自己被抛弃了。

当双方的距离拉大到一里多里的时候,护送车马的淮军士兵也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有些人恍然不知所措,有些则干脆就砸开箱子,从里面拿了几锭大银,接着拽了令他们早就垂涎三尺的某位姨太太跑进了路旁的地里。这一带还没完全开垦成农田,草和芦苇长的老高,这几个机灵的家伙三窜两窜就不见了人影。

其他人如梦方醒,他们有的只拿钱的,有的人钱也拿人也拿。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点纪律的队伍顷刻就做了鸟兽散。

到了傍晚,朱耀祖有点垂头丧气的带着部队回到了阜阳城。他下令部队解决路上的淮军大队,导致主要七八个主要军官带着亲兵逃掉了。当然,他们的缴获也极为丰厚,五十几万两银子,大量的金银财宝古董字画。还有一众太太、姨太太和淮军军官的小崽子们。

只有四五名狡猾的淮军带了些钱财与姨太太跑掉了。这种人也犯不上让朱耀祖花费巨大的兵力去搜索。只是想到这些龌龊家伙竟然人才两得,朱耀祖心里面就窝火。合着光复军打了这么一仗,竟然让这帮人得利了。

不过朱耀祖毕竟年轻,等他压着大量的物资到了城门,看到已经完全解放的阜阳城,那点子不快立刻烟消云散。部队的损失微乎其微,淮军部队基本都被俘虏,那几条漏网之鱼能掀起多大浪来?

军长也非常高兴。大家本以为淮军在阜阳城经营了十几年,论时间长短甚至比完全确立光复军的字号还早些,这阜阳城早就被他们打造的和铁桶一样。没想到淮军依旧如同水面上的青萍,不管看着到底有多大,不管他们是不是曾经覆盖了所有水面。一阵狂风骤雨就能让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淮军临走时候放的这把火更是给了光复军机会,光复军救火的行为让阜阳百姓交口称赞。而连长不顾自己生死,突入火海救出被困的孩子,更是在阜阳城中疯传。这种只有光复军才能做出的行动无疑超出了满清一朝中国百姓的常识。军队没有亲自放火就算是军纪极好,军队不趁火打劫,反倒帮助百姓救火,这就是仁义之师。至于军队不顾自己生死拯救素昧平生的百姓,这在道德上无疑是绝对标杆。

即便只攻入阜阳城半天,阜阳城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百姓们虽然还在观望,却没有了任何对抗。甚至对光复军有了一种好奇。

这,可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