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形势一天一变,不能再等,明天,比利时人要在东门外燕塘地方举行飞机表演,省府一定会有不少文武官吏前去观看,这是行动的机会。”
小七想了想,飞机?那东西能在天上飞,以前曾经在南洋时见过,顿时来了兴趣:“燕塘?呃...前边东门咨议局对面的“悦来”茶馆,那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咱们装成喝茶,那地方是燕塘进出城必经之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嘿嘿,回来前没事就在街上混日子。”
“哎,你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给我听好了,革命重要,但也一定要有人干才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言牺牲。”
“你都不怕死...”话没说完,脖子上挨了一巴掌,小七赶紧改口:“嘿嘿,我知道了,温叔。”
少年说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趁温叔不注意,顺手擦在旁边的木柱上。
“你别嬉皮笑脸,你要知道,咱们革命不是为了自己,而了为了千千万万的同胞,我们现在没有更多的力量,无法与清廷直接对抗,但我们为了革命的成功,我们要让腐败的清廷没人敢到广州上任广州将军一职,你明白了么?”中年人严肃的对着少年人。
革命党那些人在经常到南洋演讲,早听说满清国内查得紧,甚至说革命党这几个字都得小心,赶紧压低了声音:“我早听黄叔说了,只要把清廷广州的重要人物或是阻碍革命的关键人物暗杀掉,革命成功指日可待。”
“好小子,走吧,冯亿汉他们的炸弹应该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咱们过去看看。”
发愣的小七感紧快走几步跟上:“哎,温叔,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中年人似乎没有听到:“我们如此不择手段,可惜仍然看不到多少希望。”
隔了一条街,小七看到几个正在挂招牌的年青人,正站在架子上把一块“成记”货铺的招牌往上忙碌,国人喜欢看热闹,旁边好些个观众抱着膀子跟温生才打招呼。
旁边一辆板车上,几个年青人不经意的围在装鱼的大木桶四周。
招牌安放好后,大木桶被年青人慢慢吊到半空,一个年青人不断指挥,将木桶往到招牌上边二楼。
小七心里一紧,那木桶里八成就装着炸弹。
被温生才拉了一把,退后一段距离,远远站定,看着正在指挥安放炸药的年青人。
小七压下心中的兴奋:“温叔,要是李准狗贼不走这条路怎么办?”
“他去看飞机表演,如果人多出行,很有可能会走这条路。”
“呃...他是水师提督,难道他不坐船去?”
温生才有些落寞:“上次革命党行刺失败后,李准一直深居简出,要刺杀成功,实在是太难了。”
街道旁边脏兮兮的河道上,一艘小船划过,舟前一位汉子满头乱发,一条胡乱编的的辫子挂在背后,胡须如刺猬一般多日未剃,年纪看起来不大,可是却满脸皱纹深陷,身穿灰布短褂,已然陈旧破烂。
跟在岸上的中年人对望了一眼之后,不经意点头,小船后边带着一条散开的水波纹,渐渐远去。
...
城外河边一渔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