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绿树起黄埃,数骑渔阳探使回。
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
广州城。
热闹非凡应春楼里。
楼外。
十三四岁的少年蹦跳着走在一位中年人身前,领着中年人不断观察附近小巷地形,旁边楼里声音随着一阵阵暖风在大街上回旋。
眼观四方,偶尔盯着那些路上穿黑裤泛黄白短褂的负重而行脚夫们,匆匆脚步不断从身边经过。
一些小脚女人黝黑面孔,着灰衣粗布裙衫戴着竹笠,背着竹篓,缓缓而行。
路旁河道里,渔家摇摇破船见到人就扯着嗓子叫卖,见无人理会摇着小蓬船失望远去。
诺大的南国大城,行人匆匆,透露出无尽的萧条。
砖木楼里人声鼎沸,淫靡之声不断往耳中钻来,向外传出一阵与这世道不合的莺歌燕舞。
楼里南粤歌声甫歇,一阵掌声后紧接着一阵叫好声。
街对门,门口站着两黑衣短打扮闲散的逍遥楼,向外散发诱人的香气。
却是让无数百姓家破人亡的大烟馆!
墙角衣衫褴褛成群的乞丐,正忙着在太阳底下捉虱子,仿佛一切均跟他无关。
暖风拂动慢步行走的一大一小两人长衫下摆,中年人心头思潮起伏,七十年前,国门被洋人坚船利炮轰开后,洋人用鸦片让古老的国家一阙不振。
中年人一声长叹,借旁边商铺掩蔽,从腰间扯出一把短枪,递给旁边的少年,喃喃自语:“国不国家不家,还有心情在那里寻欢作乐,一介戏子唱首曲又有甚么好笑?”
少年人赶紧接过短枪,警惕的左右观望,以不似本地人口音问:“哎,温大哥,不是说革命党准备用炸弹炸死李准那些个顽固派,你要枪来干什么?”
中年人摇了摇头:“小七啊,这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做的炸弹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目标行踪不定,我们都在碰运气,只要李准出现,有机会我一定会亲手杀掉他,你到时在外边接应就行了。”
“你身手那么好,肯定没事。”叫小七的少年人不以为意。
“只要能弄死水师提督,广州城里一定会人心惶惶,咱们再起事压力要小得多。”
小七兴奋的眨巴紧大眼问:“那咱们为什么不对两广总督下手?”
“总督并不负责驻军,杀了没多少用,咱们前次新军起义被水师提督李准破坏镇压,广州城里就他手握兵权,此人阴鸷险狠,起义要成功,就必须先弄死他才行。”
“统筹部不是派冯亿汉执行计划了吗?”
“冯亿汉不熟悉广州城,多次寻找机会,都没有成功,我这次也只是碰碰运气。”
“啊?你这是私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