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介磕头,“我没有把握,所以要请太医来诊断,而且孟姑娘一直在陛下身边……”
“她要杀朕,用不着下毒。”
很多时候皇帝身边只有孟娥一个人相伴,以她的身手,可以轻松杀死皇帝。
刘介只是磕头,不再多说什么,事实摆在那里,承不承认全看皇帝的态度,而不是他的劝说。
韩孺子的思绪又在飘散,“先这样吧,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思帝与镛太子遗孤都是中毒一月之后逝世,韩孺子出现症状才两天,而且他也急不起来,身体的虚弱直接带来精神上的疲惫,就像那些活了太久而又疾病缠身的老人,进入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阶段,这不是洒脱,只是疲惫。
刘介突然失声痛哭,顿觉不妥,强行忍住,退出房间。
不知何时,琴声再度传来,韩孺子自觉头脑清醒不少,于是小睡了一会,再睁眼时,张有才在给他擦汗,东海王、崔腾站在一边,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什么时候了?”韩孺子问,发现琴声已经消失。
“午时刚过,陛下吃点东西吧。”张有才道。
原来自己没睡多久,韩孺子强撑着坐起来,肚子里一点也不饿,摇摇头,不想吃东西,盯着东海王和崔腾看了一会,又左右瞧了瞧,没有发现孟娥。
“陛下。”崔腾突然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妹夫,你可千万不要出事,我妹妹在京城等着你呢。”
韩孺子笑了一下,觉得皇后是那么的遥远,好像是上辈子认识的人,“不是说了吗?过几天就好。”
“陛下的样子可不像……”
张有才忍不住道:“你们还是出去吧,让陛下休息一会。”
崔腾只好起身,一步三回头,东海王道:“陛下安心养病,我刚才出府问过了,诸将都说匈奴人的攻城之具毁掉之后,大营后退十余里,看样子数日之内不会再攻城,他们是要用晋城吸引楚军前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