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知,微臣所见的公文之中从未提起此事。”
东海王这时候的反应就快了,笑道:“这有什么难解释的,关东商户负担得起,他们这些年还不是越来越富?至于京城,用惯了这笔收入,突然减少,反而不适应,所以就一直保留,公开的理由就说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不能改。”
“太祖定下的规矩真不能改吗?”韩孺子觉得重税可以稍减一点。
东海王撇撇嘴没有回答,赵若素道:“从来没人说不可以,但礼部可能会提出反对。”
“礼部?”韩孺子不明白这与礼部有何关系。
“每年腊月,礼部要在太庙祭祖,其中的一项仪式是禀告陛下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礼部可能会说,改变旧规将惹怒太祖的在天之灵。”
韩孺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仔细一想,这又的确像是礼部会做出的事情。
“入关次数的限制呢?有什么理由?”
“当时的理由很简单,赵、齐两国的旧臣仍未死心,曾经试图刺杀太祖及朝中大将,入关商户带的人多、货多,刺客很容易混迹其中。”
“按礼部的想法,这条旧规也不能改了?”
赵若素又想了一会,“这倒未必,征税是大事,太祖当初颁布了圣旨,有据可查,限制入关次数是守关将军提出的建议,太祖许可,并没有特意颁旨,因此,在礼部看来,这可能不算是改变太祖旧规。”
“有劳赵舍人解惑,朕已明白,你退下吧。”
赵若素退出帐篷。
“这是位人才。”韩孺子说。
“嘿,记性好一点而已,这种人在各大部司里一抓一把。”东海王不太在意,“刘择芹胆子好大啊,他肯定知道减税之事不可行,却故意写在奏章里,等到礼部驳回,陛下就会大怒,他则伏地请罪,一来一去,就把入关这件事给忘了。”
“洛阳商户真正想要的只是增加入关次数?他们不会造反,只是想多做生意吧?”
“刘择芹弄巧成拙,本来事情很简单,可他非要掩饰,陛下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