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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人为此惊疑不定,猜不透这到底会对京城的形势产生怎样的影响。

听说冠军侯和东海王准备“做大事”,柴家还是分别派人相助,冠军侯身边的几名勋贵追随者、东海王王府内外的数名刑吏,都来自柴家,随时通风报信。

冠军侯中毒的消息最先传来,聚集在柴家彻夜不眠、借酒浇愁的数十人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冠军侯败得如此惨烈与容易,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曾经对这位太子遗孤寄予厚望,至于是谁下毒并不重要,也没人关心。

萧币是左察御史萧声的侄儿,曾在碎铁城带着一群人试图逼柴悦自尽,被关了一段时间才被放回京城,这时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向整座大厅。

五张桌子摆在厅里,七八十人挤挤擦擦地坐在一起,喝了将近一天的酒,兴致已过,只剩满腹愁肠与惶惑。

放眼望去,萧币看不到首领,衡阳侯从来就不是这群人的首脑,他的几个儿子当中,只有柴智有些本事,却已死在了碎铁城,其他子孙不值一提,非柴姓的亲戚不少,却都没有主见,萧币连自己的哥哥也看不上,在酒劲儿的驱使下,他决定挺身而出。

“嘿!”萧币叫了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你们都……听我说,冠军侯死了,他为什么死?因为他……他不重视柴家,也不叫上咱们,自己就去夺帝位,结果……死了。”

“对,说得没错。”众人举杯欢呼,可是谁也喝不下去,酒水洒了一地。

“还有东海王和倦侯。”萧币受到鼓舞,突然抬高声音,“我就问你们一件事,谁更有可能原谅柴家?倦侯,还是东海王?”

“东海王害死了柴智,可咱们没找他报仇啊。”有人说。

不等萧币开口,同桌的另一人反驳道:“东海王未必这么认为,他回京之后,柴家一直没去探望过,他肯定以为自己遭到了柴家的记恨。”

萧币用更高的声音压过此人,“东海王是怎么报复仇人的,我可看到了,张养浩他们现在还被关在碎铁城呢。”

在勋贵营,东海王和崔腾没少欺负张养浩等人,众多勋贵子弟全都看在眼里,关押张养浩是倦侯的决定,这时也算在东海王头上。

“那就只剩下倦侯了,可柴家三番五次找他报仇,他能原谅吗?”另一人说道。

“有柴悦啊。”萧币几乎是喊出了这个名字,一点也不觉得他和柴悦之间有仇,“他毕竟是衡阳侯的儿子,也是倦侯的亲信,有什么仇化不开?”

“对对。”柴家人兴奋了,他们惯常忽略柴家的这名庶子,又都与萧币一样,不觉得自己曾经亏待过他,反而觉得柴悦理所应当会站在柴家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