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又是你们效忠的时候了,我会记得你们两个的。”崔腾只想自己摆脱困境,顾不得别人的死活。
韩孺子没想杀人,扭头问跟来的军正:“还有别的处罚可以替代劳作吗?”
军正回道:“有爵削爵,无爵也可以钱赎刑。”
“我有爵有钱!”崔腾眼睛一亮,“原来还可以这样,你倒是早说啊。”
其他勋贵子弟也凑过来,都愿意以爵、钱赎刑,聪明一点的更愿意交钱,他们的爵位都不高,但是一旦被削,今后还得重新争取,比交钱麻烦多了。
削爵要经过朝廷许可,罚钱比较方便快捷,军正给出数额,随从的罚金都算在主人头上,十二位勋贵子弟带来的金银不够,记在账上,算是欠债。
众人灰头土脸,可事情还不算完,镇北将军说:“你们在这里虽然只劳作两日,却得到过不少帮助,就这么走了可不行,应该宴请众人,以示感谢。”
“都是花钱雇的,一点都不便宜……”崔腾还想解释,其他勋贵子弟已经忙不迭地同意,所需钱物,照样记账。
碎铁城里没什么好东西,能吃上腌肉、腊肉,喝上几碗酒,对终年劳作的囚犯们来说就是一次极大的改善了,二百多人在城墙下席地而坐,大吃大喝,不少人端着酒过来感谢镇北将军和出钱的勋贵子弟们,崔腾等人苦笑应承。
处罚逃兵只是韩孺子的一个目的,他来此是要见一个人,杨奉特意向他推荐的房大业。
大多数囚犯都过来敬酒,胆小一些的就跟着别人一块来,站在后边喝口酒,就算完成了任务,只有极少数人不肯过来,不是太老,就是太横,就算皇帝亲临,他们也只管吃喝。
房大业两者兼而有之,身材魁梧高大,坐在人群中颇为醒目,头发草草地系成一个圆髻,一捧黑白相间的髯须却打理得一根不乱,直垂腰间,脸色不太好,像是重病未愈,饭量却不小,动作不急不徐,眼前的酒肉消失得比别人都要快得多。
韩孺子已经下令这顿饭要管饱、管够,于是不停地有士兵去添酒添肉,有人好心地提醒房大业该去感谢一下将军,他却连头都不抬。
韩孺子正想着怎么将房大业叫过来问话,身边的军正早已注意到镇北将军的目光,小声道:“唉,可惜了一员猛将,竟然沦落到与囚徒为伍。”
“猛将?你在说那个老头子吗?他有什么事迹,配得上猛将之称?”
军正脸色微变,讪笑道:“卑职也是听别人乱说,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