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跟崔腾一块走?”
“他倒是找过我,我劝他说,此地距神雄关二百里,途中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就算到了关口,没有文书也过不了关,可他不信,以为喊着‘崔太傅’三个字,什么都能解决:天上会掉下食物,城门也会自动打开。唉,我在他眼里真是崔家的叛徒了。”
崔太傅与冠军侯勾结,利用柴家攻打河边寨一事,外人并不知晓,崔腾更不知道,还以为东海王与崔太傅的“甥舅情深”一点没变呢。
东海王虽未赴宴,却已听说韩孺子的闭城之令,叹过气之后,正色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崔腾他们跑不出多远,我更担心他们回不来,到时候你怎么……交待?”
崔腾若是伤着,或者死了,的确会是一个大麻烦,韩孺子抬头望着晴朗的夜空,“碰碰运气吧,真有意外,我只好不回关内了。”
东海王明知这是一句玩笑,还是回道:“你不回,我必须回去,你在这边有‘皇后’,我可是一无所有。”
韩孺子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中。
桌子上点着油灯,还有一本翻开的簿册,跟进来的张有才说:“找了半天,原来房大业非兵非将,是名囚徒。”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囚犯
没等到天亮,崔腾一伙人后半夜就回来了,敲击城门、大叫大嚷,要进城休息,崔腾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违犯了军法,公开向同伴嚷道:“下回再走,多带几匹马,还有干粮和水,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也不提醒我一声。”
城门紧闭,等外面的人稍稍安静,门楼上的军吏大声道:“没有镇北将军的命令,任何人马不得进出城门。”
“妹夫生气了。”崔腾不以为意地笑道,向上喊道:“那就去通知镇北将军,告诉他我回来了!”
门楼上的军吏回道:“将军休息了,说只要不是匈奴人进犯,谁也不准打扰他,你们是匈奴人吗?”
崔腾大怒,嘴里骂骂咧咧,然后又是威胁又是劝诱,门楼上的军吏一开始还回话,最后干脆连人影都不见了。
没多久,崔腾累得喊不出话,城外诸人面面相觑,塞外的夜晚寒风呼啸,虽说是荒凉之地,隐隐似乎有猛兽潜藏……累、渴、饿、惧四样俱全,崔腾的脾气又倔起来,大声道:“跟我走,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儿。”
崔腾调转马头,又向南方驰去,除了他的两名随从,其他人全都犹豫不决,互相看着,没有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