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吴三桂接过刘肇基递来的书信仔细观看,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上月二十八日,太子由义士搭救,逃入宣府镇中。现永宁侯王斗、宣大总督纪世维、原兵部尚书陈新甲,镇守太监杜勋等已迎之安顿,这……这消息真确吗?”
刘肇基哈哈大笑道:“这是永宁侯亲笔书信给杨帅,然后杨帅急急告知我等,哪能不真确?”
他大笑道:“太子安然,想必不久后就会与永宁侯发兵讨伐,流贼末日就到了。”
范志完与黎玉田都是抚须微笑,唐通则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特别听到流贼两个字的时候。
他干笑一声道:“刘帅,吴帅,两位军门,咱们现在可是大顺臣子,这流贼二字……”
刘肇基厉声喝道:“大顺?什么大顺?毒拷官员士绅的大顺?挨家挨户破门索财的大顺?酷掠妇女金钱的大顺?某刘肇基投靠新朝,是为了护佑江山百姓,不是为了让贼子挨家挨户破门掳掠!……此些贼辈,惯会花言巧语,欺蒙百姓,只是贼子毕竟是贼子,这才几天,就忍不住现形了。可恶,某家差点被此贼辈欺骗!”
范志完与黎玉田看向唐通的目光也有些阴冷,从知道追赃助饷起,特别听闻官员勋贵多遭拷掠死,他们心下就与大顺划清界限。又听闻太子安然尚在,那就更与流贼势不两立了。
他们不能想象那种后果,前一天自己还宣布效忠,后一天就被抓去拷掠,然后与家人被活活打死,人财两尽,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黎玉田淡淡道:“拷掠士绅百姓,索掠金钱妇女,这岂是新朝气象?依然流贼矣!大顺二字,再也休提!”
范志完也笑呵呵道:“定西伯世受皇恩,大行皇帝恩重如山,今我大明气数未尽,人思效忠,定西伯当早为计。”
唐通坐立不安,最初时他意气风发,在吴三桂、刘肇基、范志完等人面前洋洋得意,现在气势已经萎靡了一大截。
京师等地追赃助饷的消息传来后,他心中一样暗暗后悔,觉得这大顺朝不靠谱,自己早前的决定草率了。良禽择木而栖,显然这大顺不是什么理想的树木。
不过他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他干笑道:“果然顺国天怒人怨的话,通自当弃暗投明,重新效忠回我大明。只是……这消息会不会有误,还得多加探听才是。”
刘肇基冷笑,范志完与黎玉田也是沉吟,唐通这话也有道理,传言多不可信,会不会京中传来的消息不实夸大?
毕竟追赃助饷,索掠百姓,这事太骇人听闻,任何一个明智的君王,新兴的皇朝,都不会干这种蠢事。确实还要再探听一下为好,也省得自己再次作出艰难的命运抉择。
特别范志完其人贪懦,除了捞财之外,就是讲究一团和气,能不生事,还是不要生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