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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天子的心情很不好,这时候奏明梁啸的事,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什么事?”天子见张汤欲言又止,有些不耐烦。

“陛下,臣……去了冠军侯府,不过……”

“朕知道了。”天子一听到冠军侯三个字就头疼。梁啸出宫之后,他已经派人去打听,知道梁啸去廷尉寺的大致经过,更清楚这件事已经掩盖不住。长安城内外关注这件事的人太多,上至皇亲贵戚,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魏其侯窦婴被廷尉寺严刑拷问,冠军侯梁啸也险遭不测的事。

他对张汤很失望。事情没办成,倒弄得满城风雨,让他无法下台。这根本就是一个蠢材,哪里有半分能臣的模样。到了这时候,张汤才赶来汇报,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汤。张汤深知梁啸这件事影响深重,他也想借此机会把梁啸摆平,所以斟字酌句的写了一份奏疏,准备把梁啸彻底告死。可惜他虽然精通法令文书,写奏疏却不是他的擅长,等他把文章写好,已经是半天之后了。

他也没想到梁啸的动作会这么快,从廷尉寺出来就直接进了宫,而且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张汤才开口,还没说事情的经过,就被天子一句话堵住了,心里更加不安。

“窦婴怎么样?”天子越看张汤越烦。“是不是动了大刑?”

“呃……”张汤舔舔嘴唇,点点头。

“他招了什么没有?”

张汤摇摇头。

天子更加不爽。梁啸之所以不肯去廷尉寺接受正常的审讯程序,就是因为他认定廷尉寺没有公平可言,不管有罪没罪,去了廷尉寺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宁可拒捕,也不肯俯首就戮。他的理由就是窦婴被用了大刑。对窦婴用刑没关系,能得到有利的口供也行啊,现在你什么有价值的口供也没拿到,反而落了口实,这算怎么回事?

“说说是怎么回事。”天子越加烦躁,声音也大了几分。

张汤见了,额头冷汗涔涔。天子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听他那口气,似乎对他张汤很失望。他张汤能有什么,能够倚仗的不过是天子的赏识罢了。如果天子对他失望了,他立刻会成为丧家之犬。到了那一步,不仅梁啸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窦家也不会放过他,甚至满城的游侠儿都有可能与他为敌,谁知道哪天就被人砍了脑袋。

“陛下……”张汤越想越害怕,结结巴巴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再三强调梁啸的张扬,无视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