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严安不敢怠慢,立刻入宫请见。天子正在和御史大夫韩安国、大行令王恢商议,大司农郑当时、平阳侯曹时、长平侯卫青等人也在座。丞相府、御史府的掾吏围在一旁,手里都捧着一卷卷的竹简。
看到严安,天子很高兴,招手让严安走到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南越的情况如何?短时间内会有变吗?”
一听这话,严安心里就咯噔一下。天子这么问,显然心里没底。没底自然是因为实力不足,担心一旦南越出事,无法兼顾。
严安看看四周,虚晃一枪。“泱泱华夏,又何惧南越生事。服则赏,不服则诛而已。”
天子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他听懂了严安的意思。他想了想,对韩安国等人说道:“行了,说了这么久,诸卿想必也累了,暂且退下吧。”
韩安国等人心领神会,纷纷起身告辞,三五成群的退了下去。大殿上安静下来,天子指了指空出来的坐席,示意严安入座。严安没有坐,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了馆陶长公主托他带来的文稿。天子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接过来,看了片刻,他皱了皱眉头。
“梁啸写的?”
“不是,是董仲舒的文章,在长门园的聚会上宣讲的。”
“董仲舒?长门园?”天子冷笑了两声,眼中却没什么笑意。他让严安把经过说了一遍,眼中的不屑渐渐散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在御案后坐下,摊开董仲舒的文章仔细阅读。严安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相信以天子的聪明,不难看出这篇文章背后的文章。
天子看完文章,抬起手,挠了挠眼角。“董仲舒居然会写出这样的文章,真是出乎意料。”
“是的,不仅风格完全不同,就连研究方式也变了味。”
“嗯,有点梁啸的味道。”天子拿起文稿,看了一眼,又放下了。“如果让梁啸看到这篇文章,他能辩得倒吗?”
“不太容易。”严安顿了顿,又道:“不过,臣以为他不会辩驳。”
“没错,他们现在就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了,又怎么会辩驳呢。”天子把目光转向严安。“你呢?”
严安摇摇头。“臣觉得,若以秦事论秦政,这篇文章无从辩驳。可若是以古鉴今,就不得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