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见枚皋神神秘秘的,梁啸一头雾水。
“我从长安起程去会稽的时候,听说天子要在甘泉宫修通天台祭祀太一神,为山东百姓祈福。”
梁啸的眼角抽了抽,盯着枚皋看了半天,寒声道:“当真?”
“我能拿这样的事骗你吗?太一生水,太一神是最崇高的神明,山东大水,自然要祭太一神……”
梁啸摆摆手,打断了枚皋。枚皋的解释太牵强了,他很清楚枚皋究竟想说什么。为什么祭神,祭什么神,其实都不重要。天子建甘泉宫不仅是为了祭神,祭神也不仅仅是为百姓祈福。他是为他自己。
历史上,汉武帝就是一个深度迷信者,对长生不老的兴趣远远超过对百姓的关心。或者说,在他的心里,百姓就是一堆数字,就是他榨取财富的对象。让他为这些草民的福祉祭神,实在拔高他了。
他只是想不到天子会在这个时候大修甘泉宫。
梁啸拍打着栏杆,脸色阴沉,一声不吭。
船桨拨动江水,哗哗作响,楼船逆水而上,沿着长江西行。
梁啸转身,钻进了船舱。
赵婴齐跟了进来,在梁啸对面坐下,打量着梁啸的脸色,笑了一声:“梁君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中原遭灾的事?”
梁啸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早就知道,这次水灾在我出使南越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他话锋一转,不等赵婴齐说话,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赵婴齐斜睨着梁啸。“难道不是?”
“我有必要骗你吗?就算山东水灾,我们不是一样出兵灭了闽越?我大汉休养生息七十年,区区一场水灾,还影响不了大局。”
“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从南越贩米?”
梁啸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就算没有这场水灾,朝廷也不可能让你们南越一直割据岭南。南越向朝廷臣服,不仅对中原有好处,对南越同样有好处。全国一盘棋,山东水灾,可以用南越的米求灾。如果哪一天南越遭了灾,朝廷同样会运中原的米救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