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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闽越,至少可以给天子一个让步的台阶。

卫青一口答应,随即搭乘楼船,跨海去见征武。

韩安国随即上书朝廷,汇报了自己的计划,同时请窦去非给窦婴写信,告诉窦婴夏季进兵的危害,请窦婴在天子面前多多解释。窦去非也答应了,立刻写了一封家书,请使者一起带往长安。

……

接连几天,严安都觉得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别说参加演习了,就连起床走两步都觉得腿打飘。

严安倒下了,他身边的郎官还没有倒下。为了给他们一个切身体会,梁啸安排他们轮班,不当值的时候就随秦歌等人一起操练。郎官们的体质要比严安强得多,除了从军立功,他们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所以虽然叫苦连天,却还是勉强支撑。

当然背地里骂严安几句是免不了的。如果不是严安心血来潮,他们何至于受这种罪啊。

梁啸几天没有露面,直到严安闷得心里长草,他才带着希娅,施施然地来到严安的座舱。

“严君,好些了么?”

在侍者的帮助下,严安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笑笑。“梁君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梁啸笑了。“你这是什么话,是怪我没来看你?”他也不客气,伸手架起严安。“走,出去透透气,天天闷在舱里,好人都闷出病来了。”

严安虚弱得很,只能被梁啸架出舱。梁啸让人用布在甲板上撑起一个棚,棚下放了两张凭几,一张木案。木案上放了几盘水果。南越气候炎热,水果是不缺的。两人在棚下入坐,吹着风,看着青山绿水,其乐融融。严安也觉得心胸一宽,莫名的轻松了许多,不由得后悔没有早些出来透气,只知道闷在舱里冥思苦想。

“还有两日便到番禺了,严君可有定计?”梁啸拿起一颗荔枝,剥了壳,递给严安。“尝尝,这就是司马相如赋中所说的离枝,你这临淄人,可能没尝过。”

严安接过来荔枝,淡淡地说道:“上次出使,在番禺尝过。”

“是么?”梁啸碰了个软钉子,却不以为然。“那你知道这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上火吗?”

严安愣住了,默默地吃着荔枝,没有说话。他知道荔枝,但却不知道荔枝吃多了容易上火。梁啸说这些,自然不是关心他的身体,提醒他少吃一些,而是暗指他知其一不知其二,对南越一知半解就敢建议天子发动对南越的战争。

卧床的这些天,严安其实也没闲着。他也在考虑如何收场。自己亲身经历过了,身边的郎官怨声载道,五十万秦军的覆辙在前,他如果还坚持在夏季出兵征讨南越,简直是自寻死路。一旦大军受挫,秦歌等人将这里发生的情况传回天子耳中,天子必然会追究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