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想了想。“应该知道。他在会稽很多年了,就算没有统兵征战,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
“那就好。”韩安国松了一口气,立刻命人去请窦去非。传令兵还没离开,窦去非就闯了进来。他走得很急,圆圆的脸上全是汗。一进帐,看到卫青,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卫将军,你也在?”
卫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韩安国接过话头。“窦府君,你这么急,出了什么事?”
“唉——”窦去非长叹一声:“韩公,诏书你收到了吧?”
韩安国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着窦去非。窦去非没有发觉韩安国的异样,追问道:“韩公,你打算怎么办?真要继续进军吗?”
“我正打算请你来商量。窦府君,你在会稽做太守有几年了?”
“七年多,快八年了。”
“七八年,应该经过两次绩考了吧?结果如何?”
窦去非尴尬不已,摊摊手。“实在无颜,两次绩考都不理想,所以一直未能调离会稽。韩公,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打算进军吗?”
“府君在会稽七八年,对这里更熟悉,你觉得能进军吗?”
“当然不能了。”窦去非脱口而出。“这是什么季节?坐着不动都是一身汗,更何况是行军作战。这里近水还好一点,若是进了山,那才叫热死人呢。韩公,你是不知道啊……”
窦去非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口气抱怨了很久,直到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这才打住了话头。韩安国见了,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虽然贵为御史大夫,位高权重,可是天子给他配的这两个副将没有一个可以轻忽。卫青是天子近臣,窦去非是窦婴的侄子,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好在这件事,他们的意见一致,也免了他多费口舌。
不过,韩安国为官多年,也对天子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天子下这个诏书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要让天子打消这个念头,不能简单的回绝,必须照顾到天子的脸面。
韩安国和卫青、窦去非商量了一番,最后做出决定。依照诏书进军,但是目的不是南越,而是闽越。大军进入闽越,先解南越之围,然后再逼闽越内属。等这件事结束,夏天也快过去了,到时候是继续攻击南越,还是见好就收,再看天子的心情而定。
要逼闽越内属,武力威慑是不可避免的,可是从实际出兵,韩安国决定让卫青再去一趟东瓯故地,和他的妻父征武取得联系。征武在闽越受到排挤,他最有可能成为汉军的内应。如果征武能够出现说动闽越王内属,那这一仗就可以不用打了。万一不得已,必须武力征服,那征武也能起不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