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语噎,怒而不语。
天子又将目光转向了主父偃。“主父君,你有何高见?”
主父偃作势沉吟半晌。“严君与徐君所言,各有长短,臣一时也难以决断。不过,诚如严君所言,南越之事,我等皆是道听途说,不如严安亲履南越,耳闻目暏。臣相信严君言必有据。只是有一件事,臣恳请陛下留意。冠军侯梁啸粗鄙少文,能不能像严安一样出使奉职,说动赵胡,实在可疑。”
天子点点头,又将目前转向严安。严安正中下怀,慨然道:“陛下,臣愿意再去一趟南越。”
正说着,窦婴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尚书郎。尚书郎手里捧着一份奏疏,小步急趋,走到天子面前,奉上奏疏。天子一边和窦婴打招呼,一边拆开了奏疏。他只看了一半,就不由得扫了严安一眼,嘴角挑起一丝笑意。严安看了,心中不安,却不敢多说。
天子看完奏疏,想了想,将奏疏推到了窦婴面前。
“王恢上书,请求在豫章屯田练兵,威慑南越,逼南越入质,并打算运南越之米至江淮,以解梁楚之饥。”
“这个建议好。”窦婴赞了一声,展开奏疏细看,随即又道:“王恢有见识。”
天子笑笑:“严君,你看呢?”
严安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立刻说道:“陛下,臣还是觉得攻取南越来得更直接。”
窦婴抬起头,一脸的诧异。“你说什么,直接攻取南越?”
严安斗志昂扬,起身离席,躬身道:“正是。”说着,把刚才讨论的内容简要的说了一遍。
窦婴静静地听完,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徐乐,又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主父偃,最后把目光转到眼神充满期待,又有几分怯怯不安的天子,沉吟了片刻。“陛下打算让严君再赴南越,说服赵胡?”
天子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魏其侯以为如何?”
“风险不小。”窦婴放下手中的奏疏。“不过,也不能说一点机会没有。”他斜着眼睛瞥了严安一眼。“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严君若再赴南越,当与梁啸好好配合。毕竟在战事上,他更熟悉一些。”
严安很不高兴。窦婴这话等于说他是不知兵的书生。不过,他没有说话,窦婴是前辈,在天子心目的地位也很重。别看他只是一个中大夫,却是天子制衡丞相田蚡的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