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有窦家的难处。太皇太后年过花甲,又染目疾多年,怕是支撑不了太久了。窦家子弟韬光养晦,也是未雨绸缪,有先见之明。否则等太皇太后一驾崩,再想改弦易张就来不及了。”
李椒诧异的看了梁啸一眼,咂了咂嘴,想了好一会儿,又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憋屈。魏其侯当年何等侠义,如今却落和这般地步,实在让心寒。”
梁啸没吭声。这就心寒了?等两年,还有让你更心寒的事情在后面呢。当然了,你李家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还是为自己多想想吧,别只顾着替窦家操心。
……
严助和窦去非共乘一辆战车,赶到了战场。
江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一些倾覆的船和溺毙的闽越将士尸体,已经看不到多少人。桓远集结了剩下的将士,顺江而下,已经走了有半天时间。
比较显著的战果只剩下江边被梁啸、李椒率领家奴兵斩杀的三四百人。因为钟离期的来援,原本无路可逃的近两百人回到了战船上。
看到来迎接的王兴,窦去非很尴尬。如果当初听王兴的建议,早点派郡兵到江边设伏,战果绝不会仅仅这几百人,甚至有可能将闽越主力一网打尽。抓住刘驹或者余善都有可能。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现在全部顺着江水淌走了。
窦去非一脸歉意的对梁啸等人说道:“诸君辛苦了。”
李椒哼了一声,眼神瞟向严助。梁啸拉了拉他的袖子,推着他,来到严助的面前。李椒昂着头,装没看到严助。梁啸无奈,只得偷偷的踢了李椒一脚,连给他使眼色。李椒不服气的瞪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向严助行了一礼,却一声不吭。
严助也很尴尬,淡淡地说道:“你们辛苦了,这次回京,助一定为诸君请功。”
郎官们听了,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梁啸苦笑,心道这帮家伙真是直肠子啊,连一点弯都不带转的。他说给你们请功,你们就相信?你们都是三岁小孩么。
“皆是大人指挥有方,我等不过尽了一份应尽之力罢了,不值一提。”梁啸谦虚了一句,又提醒道:“闽越虽退,大人的使命却尚未结束。大人准备什么时候起程,及早安排下来,我等也好做些准备。这些日子,战马都很辛苦,掉了骠,要细心调理才行。还有几匹马战死,也要请窦府君出具文书,我等回京时好注销。”
窦去非眼中露出些许惊讶,着意看了梁啸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