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震泽到松江,不过二百余里,顺水而下,昼夜行船,两日可至,而且不劳体力,难道不比穿山越林好?此次用将军之计,深入会稽,虽说未能攻克吴县,毕竟也夺了一些财物。如果陆行,难道要将这些收获也一概放弃吗?”
一提到财物,刘驹底气更不足了。他现在日子过得紧,还指望这些战利品过一段日子呢。如果走陆路,肯定要放弃一部分,这和割肉差不多。
桓远一看刘驹扭屈的脸,心顿时凉了半截。
景昭笑了一声,又阴恻恻地说道:“再说了,我们乘船而来,如今却走陆路回去,难道要将这些船留给敌人?桓将军,这就是你当初的计划吗?”
桓远大怒:“如果按我的计划,我们现在早就回到东冶了,你们父子也不会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一听到儿子,景昭立刻炸了。他拔出剑,直指桓远面门,怒吼道:“桓远,你还敢跟我提这件事!”
刘驹大惊,连忙上前抱住景昭,连连给桓远使眼色。“桓君,你先出去,我再思量思量。”
桓远气得以杖击地,连礼都没有行,转身就走。景昭拜倒在地,泣不成声。“殿下,这囚徒如此无礼,他的眼里还有殿下吗?只怕他的心早就去了长安,去享受他弟子的孝敬了。殿下,小心卧虎在侧啊。”
刘驹尴尬不已。仅有的两个大将互相诋毁,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
吴县,太守府。
严助居中而坐,太守窦去非陪在一旁,王兴坐在他对面,侃侃而谈。严助和窦去非却一直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严助的眼中还有几分不屑,搞得窦去非很不自在。
严王都是吴县大姓,不过严助在乡里风评并不好。窦去非推举他为贤良的时候,就受到了不少阻力。这次严助持节回乡,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模样,结果在望江驿被人掳了去,出了个大丑。逃回吴县之后,严助就有些不正常,过于敏感,看谁都以为人家在笑话他。
窦去非很后悔。早知道严助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初就不可怜他了。在吴县得罪人也就罢了,如果在天子面前出了差错,他这个举荐人也会受连累。
“王君,你怎么能肯定越贼会从松江走?冬季水浅,行船不便,余善、刘驹岂能不知?再说了,就算他们不知道,桓远能不知道?他可是梁啸的师傅,梁啸知道的道理,他会不知道?”
王兴瞅了严助一眼。“严君在岛上呆过,难道不知道桓远不受刘驹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