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助的脸立刻阴了下来。王兴这句话明显带刺。
王兴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了,严君所言也有道理。因此,我才建议府君做两手准备。主力留在吴县,静待时机,征发附近的百姓守护家园,反击越贼,岂不更妙?若能及时做好准备,就算越贼从陆路逃走,也能得到震泽里的船。万一他们是从水路逃走,我们有备无患,也不用担心他们漏网。”
窦去非转头看看严助。“严君以为如何?”
严助嘴角歪了歪,眼神不屑。“计是好计,不过,若侥幸得手,这战利品该怎么分啊?府君,征召百姓作战,若无赏赐,恐怕于府君清誉有碍啊。”
王兴一声不吭,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不过,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看着窦去非。
窦去非很为难。一个是朝廷派来的使者,一个是吴县本地大姓代表,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他想了想,笑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这样吧,大军坐镇吴县,确保吴县不失,王君去征召百姓,配合作战。不管怎么说,先将越贼赶走再说。新年将近,总得让百姓过个安生年吧。”
王兴躬身领命,转身就走。严助很不高兴,窦去非看似两不得罪,其实还是接受了王兴的建议,扫了他的面子。他咳嗽一声:“王君留步。”
王兴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严助,神情冷淡。大家都撕破脸了,没必要再装好朋友。
“大战在即,我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我个人生死事小,朝廷使节事大,若是失节,怕是无法向朝廷交待。王君见到卫青等人,让他们立刻回城,不得有误。”
王兴拱拱手。“若能遇见,自当转告。不过诸郎们忙于杀敌,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怕是不容易遇见。还请大人安坐城中,耐心等候。”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严助脸色铁青,王兴这句话意有所指,等于说他尸位,不干正事,还要干扰郎官们杀敌,可谓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窦去非尴尬不已,连忙示意人出去追王兴,让他不要只顾怄气,忘了正事。使者的安全是大事,郎官们必须尽快回到严助身边。一个属吏追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一脸无奈地说道:“府君,王兴已经走了。”
“这么快?”窦去非沉下了脸,很不高兴。王兴能走得这么快?你蒙谁呢。
“是的,他……骑马走的。”
窦去非更不高兴了,起身走了出去,亲自赶到门口询问守门的卫士。他觉得这个属吏简直太过份了,连编个谎都不愿意编。王兴能骑马?平时偶尔骑骑,那还可能,现在是战时,随时可能遇险,就他那骑术,不用敌人追,他自己就能摔死。
然而,卫士的答案让窦去非大感意外。王兴的确是骑马来的,而且,他的马具很古怪,不仅马鞍两头翘起,而且鞍下多了两个铁环,可以将脚放在里面,看起来很稳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