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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饮!”西湖边上这座酒楼中爆发出一阵大喊。

有了这个小插曲,这顿饭想不吃痛快都不成了,从请客的到被请的再倒陪着的,都是激情澎湃,不用玩什么助兴游戏就能做到酒来既干的程度。这时候洪涛又把那些海外趣闻拿了出来,他既不会作诗也不会吟词,但又不能闷头不说话,这些玩意正好可以调解气氛。而且他这些都是独创,别无分号,配上那张巧嘴,说起来一点不比作诗差劲儿,就连那位副主席也听得入神了,跟着大家一起笑、一起骂、一起愁、一起疯。

最终的结果就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主人还是客人,一个个的都喝趴下了,连马都骑不了。这时就显出高档大酒楼的不同之处了,人家备着肩辇呢,专门就是给这些醉猫准备的,抬上就走。都不用说你家在哪儿,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临安城就屁大点的地方,你住哪儿人家都门清。

其实洪涛根本没喝醉,罗有德也是人精,他也没醉,两个人一回到院子里,就全活蹦乱跳没事儿人一样了。洪涛敢保证那位副主席也没醉,但自己必须第一个倒下,装作醉了的样子,这样才能为副主席找出借口来脱身。总不能指望一个国家军委副主席,和一群白丁喝得称兄道弟吧,要懂事!知道分寸!

“罗兄啊,小弟不能在这里多待了,最终结果如何我会不时去广州找舅父打听的,夜里我把该注意的地方全给你写下来,如果再有什么人来问你有关马场的问题,你就在上面找,我没想到的你就自己补充。”总体上讲,洪涛对这次宴请是满意的,因为该说的自己都说了,那位副主席应该也听明白了,最终是个什么结果,就不关自己什么事儿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但不该说的,洪涛觉得也说了不少,尤其是在那种场合里,自己对大势的发展说得过于明确。身边再坐着两个穿着透视装的名妓,自己这个破嘴好像又有点松,秃噜出来一些太有见识的想法。这种话吧,在后世里听着可能没啥,连个出租司机都能白话好几套。但是放到古代,就很是语出惊人了,如果那位副主席是个有心人的话,他一定能听出一些味道来。

那这位副主席是有心人吗?洪涛觉得他是,他必须是!他一定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来,那位副主席好几次都被自己惊到了,但是自己正说到兴头上,并没太仔细想这些话的后果,现在琢磨着,就有些后怕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这位位高权重的副主席,听到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把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形式分析得如此透彻,还有超越了当下绝大多数人的见识。不管能不能全部理解,自己肯定会有一种想法,就是要搞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能有这种见识,然后再确定这个人适合不适合收为己用。

不管对方如何想、如何做,洪涛都觉得这个结果对自己是一样的,一旦自己被困在临安城中,那就和死了没啥区别了,就算让自己去当官,自己也会忍不住在朝堂上给某些人来个大背跨的。耍贫嘴、忽悠忽悠人、说说片汤话、坑一坑自己认为不值得可怜的人,是洪涛的长项。但要论起来斗心眼、玩政治、为了某些说不出来的利益把一个政敌往死里坑、放着国家民族不顾自己好就得,自己还真不是这块料。用一句后世电影的台词说,自己就是那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坏也坏不到底、高不成低不就的废物。和一群专业人士玩政治,那不是找死嘛!所以洪涛觉得自己必须提前离开临安城,走晚了说不定就走不脱了,只要城门一开,自己就得出城,上了船,谁算计谁就两说了。

“这是为何?签书大人很是欣赏洪兄的才能,如果能跟随在大人身边,不是对洪兄的抱负更加有利吗?”罗有德也看出来了,他那位世伯对洪涛有点意思。但他和洪涛的想法不同,他正为洪涛高兴呢,这个年头能得到位高权重之人的赏识,很可能会一飞冲天的。

“嘿……既然罗兄已经看出来了,我就多说两句,朝廷这些人,并不能救这个国家,他们只会带着大家一起完蛋。这不见得是他们故意的,也不见得是他们做得不够好,而是时也命也。我如果跟着他们一起干,不光解救不了国家的命运,搞不好还白白送了我的命。咱哥俩相处也好几年了,从你在大海上看到我杀蛟鲨那时起,你觉得我是个普通人吗?我想老罗你心里已经不止一次的琢磨过我洪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次呢,我就告诉你吧,我的心很大,就算把大宋朝皇帝送给我当,我都不稀罕。如果在南宁军采铁换马的事情成了现实,到时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等你看明白了、想清楚了,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决定你的前途,可以继续跟着我一起去征服全世界,也可以回来做你的香油商人。不管你如何选择,都请放心,如果蒙古人真来了,我第一个就把你和你全家接走。”洪涛现在已经不太怕罗有德知道自己的一部分想法了,因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基础,缺了他这个臭鸡蛋,照样能做槽子糕,一点不耽误。他倒希望能多影响罗有德一些,毕竟他是个跟自己合作了好几年的宋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洪兄确定蒙古人会打过来?”罗有德听完洪涛这段长篇大论,一句话也没说,摸着胡子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半晌才憋出一个问题来。

第040章 世界最佳奴隶主

“百分百!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也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也可能二十年,但绝对不会太长。照咱们俩的年纪,肯定会看见那一天的,如果咱们什么都不做的话。”这句话洪涛一点水份都没搀,他确实不知道蒙古人何时会南侵、何时会打到临安来,甚至何时灭掉南宋朝廷都不知道。

“那我就信了,洪兄是大才,这点我一直都坚信,就依洪兄所言,一切待马场之事水落石出时再做分晓。为兄不太困倦,可否送洪兄一程,一起聊一聊马场之事?”罗有德还真有点冒险精神,居然信了洪涛这一番听上去无比诡异的说辞,然后就把这件事扔到了一边,还要和洪涛具体讨论马场的下一步计划。不得不说的是,他也就是生活在大宋,如果把他也放到现代社会里去,他说不定和洪涛都是一种人,没准还更胜一筹。

“送我?现在城门开了吗?”罗有德的态度让洪涛有点意外,他说的话让洪涛更意外,难道临安城不关城门吗?很多历史小说、电影里不都是说古代城门到了晚上就关的嘛。

“崇新门并不关闭,洪兄有所不知,自唐以来,长安城中的城门就是不关闭的。我朝商贾甚多,如要搬运货物到码头,有时候要彻夜不停,关了城门岂不是碍事?走,为兄陪你一起上船,宜早不宜迟。”罗有德估计也明白洪涛在怕什么,他虽然不能理解洪涛这种不想当官的思想,但他愿意把这个权利给洪涛自己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