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怒如春的银安殿内,又老了一岁的杨锐神情并不是太好,就在昨天晚上,新加坡因为驻守的英国陆军西调,剩下的那些印度白民兵听说奥斯曼和英国已互相宣战,奥斯曼是白民心中的圣地,即将调往香港的他们似乎是听说自己要调往中东去和奥斯曼军队作战,虔诚的教徒们立即发生了叛乱。他们占领了亚历山大兵营,还放出了德国巡洋舰埃姆登号的部分被俘人员,最后拥进了新加坡城。虽然他们杀的大多是欧洲人,可城内住的主要居民是华人,现在城内只有少数警察和一些欧洲侨民,叛乱部队却有近千人,整个城都被他们占领了。
印度白民不把华人当人看,英国人也不把华人当人看,双方相斗,那结果肯定是殃及池鱼。是以昨天半夜收到驻新加坡领事、当地华侨商会的紧急求救电报后,杨锐立即命令南洋舰队全速前往新加坡,可南洋舰队都是些老旧炮艇,不但速度十节不到,沿途还要加煤加水,真要到新加坡,那黄花菜都凉了。犹豫了许久,杨锐终于让神武号从台湾出发,快速前往新加坡。至于航空母舰的保密问题,也只能不放飞飞机了,权当它是高速运输舰。
“总理,对西域铁路天佑有一个想法……”詹天佑不知道杨锐身坐北京,心飘万南海,只是把一路上想好的话说出来,他知道眼前这人是很讨厌客套的,所以一来就开门见山。
“说吧。”杨锐端起浓茶喝了一口,和声和气。对于干实事的人,他都是客气的。
“西域铁路事关国家安危,现在是集全国之力,不惜工本修筑,只求铁路能尽早通车。但速度和成本之间还有诸多考量,天佑无法权衡,只能是进京汇报,请总理定夺。”詹天佑道,他说完见杨锐只是稽首,又道:“就是铁路是要一味求快,还是要兼顾修成之后的运营效益,如果只是一味求快,那玉门之后的路线都要更换。”
“玉门之后的路线都要更换?”杨锐不解道。“那你说吧,玉门之后重新选线,速度能提到多块,神武几年可通车吗?还有一个,坏处是什么?”
“玉门之后从新选线,神武九年一定可通,甚至还能提前到神武八年。”詹天佑道。他在路上已经反复讲以前的资料看过了,对此胸有成竹。“坏处就是有些地段将要延长,而且不少路段都了无人烟,不能将沿路的城市全部连起来。铁路修成后,运营成本,经济效益将大大受损。”
“哦,那这个不必要担心。”杨锐心顿时放了下来,“这铁路本身就是复线设计,现在单线走的地方是无人烟的地方,那复线修的时候,可以绕回来吗。反正这两条铁路都是通西域。”
“这……”詹天佑本以为复线是长远规划,可听杨锐的客气却好像不是长远的事情。
“铁路预算三亿五千万,不就是打算修复线的吗。”杨锐道。“我们离西域远,可俄国人呢,不但有一条外里海铁路,一条中亚大铁路,前段时间还在修土西铁路。这就是三条铁路了,我们一条铁路是不够的,最少要有两条铁路,还要重载,才能支撑中亚……西域的边防。西域左宗棠公平叛不到四十年,当时的人年轻的都还活着,那些白民们又蠢蠢欲动,不修两条铁路镇着,我不安心。”
无法船运,铁路就是唯一选择。为了增加西域铁路的运力,从西安开始,整条铁路的轴重高达五万磅,近二十三吨。本来杨锐是想要轴重二十五吨的,可那实在是太过惊人,须知现在国内的铁路建造标准轴重只有三万五千磅,合十五点八吨,且各国的铁路除了特殊路段,轴重都只有三万五千磅。
在詹天佑看来,轴重三万五千磅已经足够了,两轴车为三十吨,减去木制车厢的重量,可装二十多吨货物,如果改为四轴车,那可承受六十吨重量,即便是钢铁车厢,其载重也可到四十五吨。这一定能放下两个二十吨的集装箱。可杨锐的想法却不止于此,他不但要一个货车能塞下两个二十吨的集装箱,还要再将两个集装箱放到车顶垒起来。四个集装箱就有八十吨,再加上车厢的重量,这就是九十五吨了。
六轴车造价太贵不可取,只能是四轴货车,这就需要单轴承重达到二十五吨。詹天佑直言二十五吨做不到,最高只能做到二十三吨,杨锐闻言只好作罢。后面经总后反复计算,认为既然是集装箱运输,那可以不要全封闭车厢,平板车厢即可,这样整车重量能控制在九十二吨以内;至于以后运超过四十吨的重性坦克,就只能再想办法了。
远高于普通铁路的轴重,全线装备四轴车厢,甚至还要修复线。詹天佑不知道‘变态’这个词,但心中却在念着‘过甚’二字。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了一个题外问题,道:“总理,我们在边境真要和俄军百万人相争么?”
“西域虽远,可也是我中华之地。此地物产丰富,又是古丝绸之路的要道,我们必定要守住这条通往西亚的要道,这事关中华数百年国运。”杨锐很是正色。“眷城啊,你能不能这样想,要是以后铁路的速度能达到四百公里每小时,那丝绸之路是不是比海运有价值?”
“四百公里?!”詹天佑大惊,就他所知,法国最快的试验铁路也只有两百多公里,四百公里那只是传说。“总理,以天佑所知,四百公里的机车暂时还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