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枚、向小平两个正在擦着从关外带回来的瑞典制96毛瑟步枪,他们是想待众人进入沪上县城的时候,若是满清开枪射击众人,那就要点杀那些狗官。枪械本从东北带过来的时候就保养过了,现在只是再擦了一遍枪而已。
“先生也要去游行?”钟枚问道。
“是,蔡先生也去,他们都去!”邵力子摇着头,很是不解,当初特班那么多同学中,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最像文人的了。
“这没什么,凭诸位先生的为人,要都躲在后面,让学生去送死是不可能的。”钟枚拍拍枪,小心的把它塞入一根粗大的轿杆里。
“可是万一先生有事,那对革命大不利!”邵力子道。
“我也不想谁有事,可这次我们就去找事的!”钟枚决然道:“想当年,保皇党的谭嗣同都敢视死如归,我复兴会难道连保皇党都不如?对那些土鸡瓦狗,有何惧!仲辉,不要读太多书了,读的越多,胆子越小。”
他说道着,又对穆湘瑶道:“那个姓王的小人是不是也去游行?”
“屁!他说先生要让他掌控舆论,所以不能去。就是个没种的贱胚,只会让别人去死!”穆湘瑶对王小霖还是犹恨不已,他认为都是这个人,还有那刘光汉才把事情搞成这样的,不但让永番他们不能入土为安,还让几个先生冲在游行队伍的前头。
“艹他妈的。下次我见着他,要他好看!”钟枚狠狠的道。
志赞希读完复兴会发在沪上各报上面的游行公示,大为高兴,对跪在地上的应桂馨和声说道:“梦卿,你这次可是立了奇功,不但把邹容一案给搅黄了,还把复兴会诸人给逼了出来。好啊。真是太好了!快,快起来吧。”
应桂馨大喜,不过还是谦虚的道:“全是仰仗大人栽培啊。”
和他们俩的欢喜不同,沪上道袁树勋心中却很是忧愁,他犹豫了半响才道:“志大人,这事情怕是革命党故意要闹大的吧,要是我们一旦抓人,那群情激愤,可就要出大事了。”
“抓人?哼!我还要杀人呢!”志赞希对袁树勋越来越不满意了,他现在已经彻底的把他看成了俞明震第二,只知道讨好革命党,根本不把朝廷当回事。“来啊,把各处的巡警都叫过来,再去江南局那边去找找,看有没有赛电枪,有的话也运过来。我就是要看看,是革命党的脑袋硬还是我大清的子弹硬!”
袁树勋听他要去找赛电枪,手便是一抖,会客厅内的气氛也在忽然之间紧张,志赞希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紧张,故意笑道:“袁大人,不把革命党都赶尽杀绝了,您这沪上道台怕是不好向京里面交代啊。”
“下官无能啊!让朝廷烦忧,实在是有罪,有罪。”说着袁树勋忽然跪到在志赞希面前,摘下顶子道:“下官如此无能,却还愧据此位,实在是不该啊。还请志大人致电军机,将老臣开革的好。”
看到他这副作态,志赞希心中恨极,这些汉官,有好处就上,有坏处就避,谁都不想得罪,滑溜的很,他咬牙狞笑,“好!袁大人如此为皇上分忧,本官就代你致电军机吧。”说罢把他的顶子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