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道:“什么他受伤了,严不严重?”

内侍道:“似乎并不严重。”

刘备道:“襄阳恐无良医,速命人用朕的御辇将翼德接到洛阳来调养。”

皇上放话了,谁敢不照办?有关人等驾着刘备的御辇将张飞接到了洛阳。襄阳和洛阳也不是很远,不一日便到。刘备在正殿接见了他,见他面如白纸,形容憔悴,心中酸楚,责备人他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也说不出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打仗时可得当心些啊。”

张飞哈哈大笑,道:“这点小伤,算得什么!将养两天就好了,照样能上阵杀敌。”

刘备笑了,道:“还想着上阵杀敌,你想朕可不想了。朕只是让你驰援襄阳,于山野间多张旗帜,虚张声势。你为何不听朕的号令,顶替汉升去打江陵。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难道不吹,欺君抗旨,该当何罪吗?”

张飞道:“在山野林木中多插旗帜,这活三岁小孩都会,却让俺去,这不是大材小用了么。”

刘备哭笑不得,道:“你有何材勇,敢在此大言不惭?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将领,不会不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军令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怎能推三阻四,捻轻怕重?何况三路大军,两路获胜,缴获兵马器仗不计其数,就你这路,不但什么也没缴来不说,反而损折兵马器仗甚重,你自己说说,你该当何罪?”

张飞也知道自己这事办得很糟糕,嘿嘿傻笑。

刘备道:“你欺君抗旨,擅自出兵,以致丧师辱国,本该斩首,念你效力年久,颇立战功,且此番西路之所以能胜,也是你的功劳。将功抵过,朕将你贬降三等,再罚你一年的俸禄,削夺三千户封地,以赏此次战役的有功之臣,你可心服?”

张飞忙道:“心服,心服,只要大哥不让俺回长安,怎么处置俺,俺也心服。”

刘备道:“时间过的真快啊,当年我们兄弟三人在涿郡不期而遇,一见如故,结为兄弟,那情景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谁曾想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那时我们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转眼间,都已两鬓斑白了。年纪大了,不服老可不行。翼德啊,你随朕转战天下,打了大半辈子仗,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这功劳你也立得差不多了,该放手让年轻人干了。朕打算将你和云长都叫到长安,时常和朕聊聊过去之事,安享晚年,岂不胜过在外面打打杀杀?”

张飞叫道:“不成,这可不成。把我叫到长安,不让我打仗,闷也闷死了,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刘备摇头苦笑,道:“你啊,只是让你到长安,陪朕聊聊天,至于要死要活的么?看来不让你打仗,就如同让仁禄不胡言乱语一样,当真难于登天,哈哈!”

贾仁禄心道:“这也能扯到老子头上……”只听刘备接着道:“想要打战就得给朕老老实实,不然朕就把你召回长安,永不让你再上前线。”

张飞忙道:“一定,一定,俺一定听大哥的话。”

刘备忽问道:“你家人过的可好?朕虽是你的兄长,可这些年操劳国事,很少关心你及你的家人,甚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