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珝道:“刚过四更。”

刘备转了两圈,道:“仁禄爱睡懒觉,每日不到巳时起不来。”笑着又道:“也亏得他有这样的精神一天到晚都这个那个。孔明、元常朕是知道的,甚是勤勉,这个时候他们估计也快起来了。去,把他们都叫来吧。”

薛珝看了刘贵妃一眼,问道:“是只叫左右仆射,还是把三个人都叫来?”

刘备道:“都叫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哪还能让他睡懒觉?”

刘贵妃披上衣衫,来到跟前,服侍他更衣,末了又在外面加了一件披风,还细细的紧了紧他的领子,道“虽是初夏,不过半夜天凉,山间风大,皇上可要小心些,别着凉了。”

以小见大,人在社会上其实都是一个演员,有些人演的好,迅速串红,有的人演得不好,回家睡觉。刘贵妃这样做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足以叫刘备感动。毕竟他忙了一天的工作,晚上回来有这么一个人如此无微不至的休贴他,照顾他,这就够了。刘备握着她的小手,激动的说不出话。

刘贵妃笑道:“快去吧。”

山上房舍有限,只有诸葛亮、钟繇等少数股肱之臣才有一席之地,其他的人都在山下自找地方安歇。贾仁禄为了不让人打扰他这个那个,离群索居,在西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峰上,找个地方趴了下来。薛珝通知了诸葛亮,钟繇后,便迈开两脚一二一,从这个峰上吭吭哧哧的爬下去,再从那个峰上吭哧吭哧的爬上来。他不是运动员,也不是休育爱好者,还没爬到一半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断了气,一面走一面嘴里嘀嘀咕咕,不住咒骂贾仁禄的祖宗。

这几天来,贾仁禄已将泰山附近的几处有名的景致都看了个遍,兴之所致,偶而还会盗诗一首,惹得几位夫人眼光迷离,神魂颠倒,当然这种涉及版权问题的东西,是不能往石头上刻的,略显美中不足。

山上的风光虽然千变万化,千奇百怪,可是万变不离其宗,说白了,不外乎也就日出、云海、怪石、奇树这么几样。泰山四大奇观便是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后三样奇观,贾仁禄都已经领略过了,兴奋的手舞足蹈,险些从崖上栽将下去。可是这日出始终没看到,按照道理,这应该是最容易看到的景致。后面三样,尤其是最后两样与气候时机有很大关系,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可这太阳公公天天都出来,怎么就看不到呢?这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贾仁禄在现代酷爱网游,从而养成了晚睡晚起这样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习惯成自然,一个习惯在身上趴久了,也会安土重迁不愿离去,日子一久,想改也就很难了。这要看日出就要早起,太阳公公的作息时间可是很有规律的,而且他老人家一贯信奉行早睡早起身体好这一信条,每天卯时就起来,要想一睹从一线晨曦映红云海,到一轮红日破云而出的全过程,非得寅时不到就起来不可,这对贾仁禄来说可就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了。虽然他每天睡觉前都大叫大嚷,第二天一定要早起,可真到了点,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等到他洗嗽已毕,气喘吁吁地爬到峰顶时,太阳已挂得老高了。有一天他火大了,抱着床被子,死守在主峰顶上,大有不看到日出誓不回还之势,怎奈日出时,天边恰有一抹乌云,将东方遮了个严实,这日出还是没看着。

今天是他在泰山的最后一天,照计划天亮后他们再稍微游玩一番,就结束泰山之旅,回寿张小憩几日,再往鲁县,祭祀孙子。今天若还看不到日出,那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到了。是以贾仁禄又一次扛起了被子,蹲在自己所住的小峰顶上,远眺东方。几位夫人为了目睹这一绚烂奇景,也抱着被子,陪在他身后。文钦等人则散在远处,严密护卫。此情此景,要是绘成一画,倒也有趣。

人都在峰顶,薛珝吭哧吭哧的跑到临时搭建的住处去找,自然找不着,一问才知他们上山看日出了,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气喘吁吁的跑了上去。

贾仁禄嘴里念念有词:“太阳公公,你老人家怎么还不起来?老子都快冻僵了……”

貂婵笑道:“抱着床被子还叫冷,你看看那些个卫士,穿件单衣站在顶风处,也没听见他叫苦。”

贾仁禄冷笑道:“小瞧老子!想当年老子可是咱那一片里出了名的猛男。老子这就给你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壮汉!”说着放下被子,就扒衣衫,几位夫人怕他着凉,忙将他摁住。

正闹间,薛珝喘着气上来了,道:“轲比能灭了素利部,皇上请大人速去商议。”

贾仁禄一面郁闷,道:“娘的,这轲比能也是!他早不灭素利,晚不灭素利,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存心叫老子看不成日出么?好,好,好,这仇算是结下了,老子跟你永世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