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祁对那郡丞说道:“此事滋事体大,都督已经知道了,你先退下。”
郡丞听说马超的夫人是位公主,轻易惹不得的,无可奈何,只有退出。
栾祁从马超手里接过书信看了,道:“你脾气急,我怕你对半夜来见你的人无礼,特地跟出来看看。亏得我来了,不然你可就要闯大祸了。”
马超定了定神问道:“哦,怎么说?”
栾祁道:“这是孟达与彭羕通谋造反的书信,你若是杀了彭羕,等于告诉孟达事情败露。孟达就在冯翊,离京师不远,皇上和贾军师现在又都不在,万一这厮狗急跳墙,突袭京城,那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结果,到时将会有多少无辜的老百姓死于非命,你可想过?”
马超一拍脑门,道:“多亏你提醒,不然我可就铸下大错了。现在该怎么办?”
栾祁道:“你让郡丞连夜赶回西平,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明天你亲自去一趟,彭羕见你来了,一定会设宴款待。待酒过三巡,彭羕有些醉了,你再用言语激他。他心怀怨望,一定会借着酒性,大发劳骚。你套得反词,速回凉州写下表章,奏明此事,由皇上定夺。”
马超连连点头,道:“嗯,此计十分稳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昂首阔步向外走去。
栾祁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道:“他要不是什么安西都督,那该有多好啊!”
没官的人做梦都想当官,当官的人却做梦都想乞骸骨,这世道就这么稀奇古怪,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郡丞连夜赶回西平。彭羕心中郁郁,终日烂醉,对此事一无所知,自是不闻不问。郡中大小官员都不满太守而心向郡丞,既然彭羕不问,他们也乐得不提,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三天后马超一行来到西平。彭羕前一晚喝得有些高了,仍在屋中高卧。郡丞装作亳不知情一般,慌里慌张的将彭羕叫醒。彭羕和马超有些交情,听说他来了,倒也不敢失礼,忙整衣冠,出城迎接。
二人并肩入城,彭羕和孟达密谋造反,身有毛病,难免杯弓蛇影,随口问道:“孟起,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看我?”
马超笑道:“我可不是单单来看你的。我临来时,皇上再三叮嘱,叫我要守好凉州。西平临羌,乃边防重地,我心里放心不下,特来看看。”
彭羕道:“我日夜小心提防,不敢有丝亳懈怠,请都督放心。”
马超道:“有永年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道:“这是士元托我捎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