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白了他一眼,嗔道:“滚!”

当下甄宓将夜宵摆于案前,举起汤匙,舀了一匙粥,凑在嘴边,试了试冷热,这才伸到他嘴边。贾仁禄张嘴正要吞下,忽见东南方陡然一亮,红光耀眼,不禁心中一喜,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娘的,子龙、孟起得手了!夏侯老儿无粮可吃,老子看他能撑得了几日,还不乖乖给老子滚蛋,哈哈!”

甄宓吓了一跳,手中汤匙险些掉在地下,嗔道:“你这人!一惊一乍的,险些把我的魂都给吓出来。”

贾仁禄脸上一红,嘿嘿一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你这个小美人老子一辈子都看不够,你的魂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甄宓啐了他一口,道:“贫嘴。来,乘热吃吧,凉了可就不好了。”

贾仁禄吃了几口粥,正乐在其中之际,忽见一名哨探急匆匆进帐,见帐中风光旖旎,不禁脸上一红,转身便要出帐。贾仁禄大声叫道:“回来,有什么军情快快报来!”

那哨探心道:“我要是这样一个美人喂我喝粥,这一辈子也不枉了。”定了定神,道:“启禀将军,东南方向火光冲天,想是子龙将军得手了。郭将军见到火光之后,已命属下前方查察,想来不时便有回音。”

贾仁禄道:“很好,子龙、孟起去了许久仍未回来,我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一有消息立即报来。”

那哨探应道:“是。”

贾仁禄道:“噫,帐外怎么没动静了?打完了?谁赢了?”

那哨探摇了摇头,道:“没有。二人战马俱已困乏,再也跑不动了。他二人暂且罢斗,各自回营,换了战马再斗。”

话音犹未落,只听得张飞那暴雷也似的声音在辕门处大声叫道:“他奶奶的,正杀得性起,战马却没力气了,真是扫兴!快取战马来,快取战马来!俺再与夏侯惇大战三百回合,今日若不将这厮生擒活捉,誓不罢休!”

贾仁禄苦笑道:“这个大嗓门在辕门口乱喊乱叫,竟连中军大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来人,牵我的卢柴棒去给翼德骑乘。”

亲兵大声答应,牵着卢柴棒去了。只听张飞大叫道:“什么,营里的战马都死光了?怎么就牵了这么一匹五痨七伤,就剩一口气的癞皮马来,快换一匹,快,快!”

芦柴棒虽然癞皮,但辔头、跳蹬都是以黄金打就,其上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满蕴异域风情,一望便知不是中土之物。马鞍边上更是镶了一圈宝石,璀璨夺目。单是这副马身上的配具,便不知要值多少银子,而且不是王公亲贵,便是再有钱的富商,也不敢用如此华贵的鞍鞯。这副行头是郝昭通西域时,安息王进贡给刘备的,刘备转赐给了贾仁禄,不然贾仁禄也不敢用,此时武装在芦柴棒身上,芦柴棒虽不是太子,但穿上龙袍,任谁看上去都知道这马身份大大不同。

张飞既便不识得芦柴棒,但看到那副配具也该猜到一二。他若是知道了这马的身份,既便不满意,也只会敬谢不敏,不会如此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只是他急于想同夏侯惇放对,不暇细看,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也就没有看出这匹马是贾仁禄最爱的千里良驹,还道是贾仁禄亲兵有意为难他,刻意选了一匹劣马来给他骑,好让他大败亏输。他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想到这样一来大大的将人给得罪。这话若让小肚鸡肠的人听了去,立时便会惹来无穷无尽的祸患。好在贾仁禄为人谦下,听了最多只是生一会气,便不去计较了。

贾仁禄血气上涌,一张脸涨得通红,道:“我好心好意将最心爱的战马借给他骑,他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芦柴棒是五痨七伤的癞皮马。气死我了,真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