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心中颇不以为然,小声嘀咕道:“说得好听,其实你是怕输。这才缩在营里当乌龟,累得我们跟你一起被人看不起。”
司马懿听见了,微微一笑,也不理会,道:“这定是贾福的诱敌之计,我们不可上当。临来时,皇上一再告戒我不可出战。皇上英明睿智,高瞻远瞩,算无遗策,咱们做臣子的,一切听皇上吩咐办事也就是了,何必多言?再有敢言出战者斩!”
众将听他张口皇上,闭口圣谕,都知道打了败仗倒不算什么,可若是不听皇上吩咐,这罪过可就大了,闹不好脑袋当场就要搬家,当下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言。
壶关这边也是一连两月不战,营中像是炸了锅一般,十分热闹。官署前悬着告示牌一面,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请战者死!”众将原本想请战,可一见那面告示牌,便裹足不前,怏怏回营,对着皮人出气。
这日贾仁禄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看了会春宫图,不见有人来请战,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些家伙也怕死。”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信步出府,引着数十亲兵,下得关来,随便挑了一座大寨,信步闲逛。管理军营的将校,见他来了,赶忙出迎,或恭谨逾恒,马屁十足;或奉承得体,恰到好处。贾仁禄本就是马屁大王,当然知道这些家伙口不对心,自也不把他们当回事,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间或问几句营中情况,管理军薄的军吏忙捧来军薄,请贾仁禄过目。
贾仁禄一见那些曲里拐弯的蝌蚪字就头痛,大手一摆,道:“这劳什么子的东西老子就不看了,你们知道就成了。坚守不出已有两月,将士们都在干什么呢?”
一名校尉道:“将军体恤下属,每日椎牛设宴,好吃好喝款待我们,对我们这些当兵的真是没话说。营中将士无不感恩待德,皆愿与司马懿决一死战,还请……”
贾仁禄板起脸来道:“老子可是下了军令的,请战者斩,你难道不怕杀头。”
那校尉吐了吐舌头,道:“末将不敢了。”
贾仁禄道:“老子只是问你将士们都在做什么,谁让你请战啊。”
那校尉道:“将士们闲来无事,每日只是投石超距为戏,打发时间。”
这投石超距是兵家老祖宗范蠡传下来的法子:所谓投石,便是让兵士手执十二斤重的石块,用力掷出,按距离远近判定胜负,有点类似于今日的投掷手雷。所谓超距便是用两根七八尺高的长竿,支起一断横木,兵士依次跳跃而过,跳不过是算输,说白了就是今日的跳高。
贾仁禄笑道:“哦,走瞧瞧去。”
来到校场,果见兵士分成两队,一队投石,一队超矩,呐喊声喝采声此起彼伏。
贾仁禄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很是满意。众兵士见他到来,大声欢呼,一拥而上,将其围在垓心,一时之间溢美之词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只是没有人向他要签名,未免美中不足。
过了良久良久,众人实在是赞不出什么新鲜花样了,这才安静下来。蓦地里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军师战无不胜,这功夫定是很高的,今天机会难得,不如军师露上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
其实这人倒不是有意让贾仁禄难堪,只因贾仁禄屡屡夺名城,建大功。汉朝辖下百姓,对其崇拜的了不得,“贾军师”三个字挂在嘴边说不停,有的更是添油加醋,将贾仁禄说得好似有三头六臂一般,讲到他怎地冲入万马军中是取下上将首级,怎地率先登上城头,激励大军夺下名城要隘,口沫横飞,有声有色,似一切都是他亲眼目睹,谁也没他知道的明白详尽。如此一来老百姓不明就里,还道他真的神功盖世,力大拔山,对其更是崇拜。这名兵士是贾仁禄的铁杆粉丝,做梦都想他指点一招半式,终生受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