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公子见曹冲躺在榻上,口不能言,翻来滚去,面部表情十分痛苦,不禁长吁短叹,安慰了环夫人几句,各自散去。过不多时,曹丕面带戚容,走进屋来,见到曹冲,拉着他的手,潸然泪下,接着亲自喂他喝了碗汤药,安慰环夫人几句,说什么“仓舒吉人天相,定占勿药。”之类的屁话,辞别了环夫人,走到无人处,冲着围墙吐了口唾沫,一拍屁屁跑去见他的生母卞夫人了。

卞夫人笑道:“你可是有日子没来看娘了,是不是有什么相好的姑娘了?”向他瞧了一眼,面部表情似笑非笑。

曹丕老脸一红,道:“哪有!前段时间爹爹出征在外,命我与子建同理军机大事,子建整日里游山玩水,将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由我打理,我又没有爹爹一半聪明,处理得慢,自然忙得晚些,也就不能常来娘身边克尽孝道。”

卞夫人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我瞧你近来有些瘦了。回头我叫人送些外邦进贡的雪参、鹿茸等物到你那里,你可要按时服用。”

曹丕道:“多谢娘关心。”

卞夫人道:“我听人说你和子建常起争执,相互间明争暗斗,不知可有此事?”

曹丕叫道:“哪有此事,我和子建交情别提有多好了,娘可别听外人瞎说。”

卞夫人向他瞧了一眼,叹道:“你和子建都是我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哪一个有事,我都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

曹丕道:“娘尽管放心,我和子建交情甚笃,绝无争斗之事。”心道:“这种事爹爹肯定不会和娘说的,以免她伤心。不知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在乱嚼舌头,若是让我知道,定将其大卸八块,把去喂狗!”

正想到凶野处,却见卞夫人站了起来,道:“那就好。你爹爹和子建从早上到现在都在为仓舒请命,粒米未进,我心里放心不下,要过去看看,你若没什么事,陪我一道去吧。”

曹丕道:“嗯,好的。”站起身来,随着卞夫人走出屋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仓舒好端端的为何会病得如此严重,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长叹一声,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卞夫人道:“你去看过仓舒了?”

曹丕点了点头,卞夫人笑道:“好!”压低声音道:“听说你爹爹昨日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江东名将太史慈入宫行刺,情况甚是危急。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仓舒冲上前来,替你爹爹挡了一掌。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正好在这个时候,仓舒突然大叫胸口疼,就此一病不起,你爹爹怀疑是厉鬼作祟,便亲自为他祈神请命。”

曹丕心中一喜,表面上则大吃一惊,道:“竟有这种事?这也太古怪了吧。”

卞夫人道:“我也觉得过于蹊跷,可是鬼神之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曹丕道:“这种事荒涎不经,我向来是不信的。昨日爹爹收到消息,说江东名将太史慈,攻打合肥时身中数箭,伤得甚重。爹爹听了之后,便闷闷不乐,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