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姬抿嘴直笑道:“原来是喝了点酒,呵呵。”顿了顿,又道:“就算当时你也能想得出来,可你比他大了多少岁?说他六岁时智力便已我们这些成年人相仿不为过吧。”

曹丕点点头,道:“嗯,就算是这样吧,这又能说明什么?子建出口成章,在刘备举行的会试中名列第四,当时他还是受伤了,心情不佳,若是正常的话,能进前三,这不比称称大象要困难百倍,又怎能说仓舒的才智不逊于他。”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道:“这舞姬真的好厉害,爹爹亲自为仓舒请命,这可是诸公子都没有的殊荣,我又怎会不起疑?哼,仓舒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何德何能?竟能让爹爹茶饭不思,上朝迟到,这样的人长大了那还了得,看来留他不得。当时我在朝上竟想着怎么趁此大好良机除掉这个小子了,哪还顾如何应对爹爹的问话。”

那舞姬道:“呵呵,口不对心。其实才智倒还在其次,最难得的是仓舒宅心仁厚,这点你和子建都比不上,而这点又是魏公最看重的。你说说等他长大了,魏公一定会千方百计为他铺好路子,尽选能臣猛将为其羽翼,你们还如何和他争?”

曹丕想想曹操的为人,知道这些他完全能做得到,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他才十四岁,又没正经做过什么事,你怎么知道他宅心仁厚了?”

那舞姬向他瞧一眼,嫣然一笑,道:“呵呵,瞧你这记性,这事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呢!你自己怎么就不记得了?”

最近曹丕整日价忙着和曹植争夺储位,焦头烂额,头昏脑涨,哪还记得曾和她说过什么,挠了挠头,道:“我对你说过什么了?”

那舞姬道:“呵呵,看来你早忘得干干净净了,怪不得我三番五次让你同魏公说说同我俩的婚事,只要一成亲,我们便不必向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可我等来等去总是不见回音,看来你也早就忘在脑后了。”说着撅起小嘴,不再理他。

曹丕嘿嘿一笑,道:“别人的事,时间一久,我自然就忘了。你交待下的事,不论过多久……”伸手指头,道:“都在这里装着呢,又怎么会忘?只不过最近爹爹正在考察我和子建,成败在此一举,咱可不能因小失大。你毕竟是个婢女,身分低微,门不当户不对,我若冒冒然去说,一旦爹爹发起火来,这储位可就真没指望了。呵呵,你也不想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公子吧?”

那舞姬星眼流波,笑靥如花,道:“算你有良心,知道为我们的将来考虑。”顿了顿,又道:“既然你忘了,我就再说说那事吧。魏公自挟天子令诸侯以来,军国多事,战事频繁,是以法令也就颇为严峻。有一次魏公的马鞍放在仓库中让老鼠给咬了,库吏自谓必死无疑,打算面缚自首,还怕不能免罪。仓舒知道这事后,便对库吏说道且俟三日,然后自首。跟着便用刀捅破了自己的衣衫,看上去像被老鼠咬破的。故意装着愁眉不展的样子去见魏公,魏公见他神色不对,自然要问,仓舒便道:‘世人皆以为衣衫被老鼠咬了,其主不吉。今我的衣衫被咬了个大洞,来日当有大难,是以发愁。’魏公笑了笑,道:‘此妄言耳,不必介怀。’三日后库吏果去自首,上报马鞍被老鼠咬坏之事,魏公笑道:‘仓舒之衣就在身旁尚被老鼠咬破,何况马鞍悬于柱上,焉能不破?’于是便不追究那库吏失职之罪。”

曹丕一拍脑门道:“嗯,是有这么回事,后来爹爹查明此事实乃仓舒为搭救库吏故意为之,还一个劲的夸他聪明呢,我一时气不过,便同你说了。”

那舞姬道:“一库吏有难,他尚且搭救,何况父母兄弟?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宅心仁厚么?”

曹丕面有忧色,道:“看来你说的是对的,我怎能容忍一个比我小上十余岁的弟弟爬到我的头上来?”四下一瞧,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为我除了这祸根?”

第380章 文德郭后

那舞姬吓了一跳,悄声道:“你……你打算……”

曹丕点了点头,道:“嗯。”

那舞姬连连摇头,道:“不行,这事太过危险,万一失败。你不但无望再争嫡位,还有可能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