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泣道:“当日一时不明,听信馋言,得罪军师,致有此祸。刘璋一命不足惜,还请使君善待益州百万生灵。”

刘备哽咽道:“季玉何出此言,你我同为汉中山靖王之后,血浓于水,我又有怎会加害?”

刘璋道:“我无德无能,治民无方,用人不明,该死久矣!使君用人唯才,仁德素布,真益州之主也,我将这大任交于使君,实感万分心慰。”说着双手将印盒递给刘备。

刘备双手接过,道:“季玉教晦善待百姓之言,定当谨记,不敢一时或忘。”

贾仁禄原本以为刘璋投降,自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定然是波澜壮阔,声势浩大,没想到整个过程十分枯燥无聊,啰里啰唆的仪式一大套,刘备刘璋自是废话连篇,贾仁禄立于刘备之后自也是呵欠连天,脑海中回想着中学时各大庆典时校长那冗长无聊的废话,上眼皮搭着下眼皮,险些睡着了。过了良久,印绶文籍总算是一一交接完毕,刘备、刘璋并马入城,百姓一团势利,香花宝烛,迎门而接,争道:“我主英雄!汉室复兴!”马屁之声震耳欲聋,听得刘备熏熏然如在天上。

刘备到了公厅,升堂坐定,郡内诸官齐齐整整拜于堂下,惟黄权与两年前新投刘璋的刘巴闭门不出。马超大怒,道:“明公接见益州众官是何等大事,这两个宵小居然敢不来,气煞我也,我当亲往杀之!”

刘备忙道:“孟起不可无礼,此二人皆为名士,我当亲自往请。”亲自登门,延请二人出仕,二人感刘备恩礼,这才窜将出来。

当晚刘备摆宴庆贺,新旧诸将尽欢而散。次日刘备集众文武商议善后安抚之事,徐庶道:“今益州、汉中皆已平定,有道是:‘一山不容两虎’张鲁、刘璋都不能再在原籍住了,应将两家老小尽皆迁往长安安置。”

刘备沉思片刻,点头道:“季玉和我乃是同宗,我正想和他多多亲近,此议甚善,就这样吧。”

徐庶又道:“明公克定益州,声威日盛,左将军名号已不足以彰显威德。如今曹操专权,百姓无主。主公仁义布于天下,抚有司、雍、凉、益州四州之地,当应天顺人,即皇帝位,名正言顺,以讨国贼。事不宜迟,便请择吉。”

贾仁禄心道:“他妈的,这次老子是应还是不应啊?还是先看看风往哪刮,咱这株墙头草再决定往哪边倒,这马屁可不是乱拍的,一拍到马蹄上了,那可是要喀嚓的。”一想到要喀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闭口不言。

刘备全身一震,一跳站起,道:“元直如何也口出这等悖乱之言?我虽是汉室宗亲,不过毕竟是臣子,登基即位,那是大逆不道之举,如何能为?”

徐庶道:“方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之所以舍死亡生事其上,都是想要攀龙附凤,建立功名。如今主公避嫌守义,恐失众人之望。愿主公熟思之。”说着回头望向身后诸人,只见众人缓缓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其实徐庶并非无的放矢。刘备在贾仁禄这个疯子军师的辅佐下风生水起,声望日隆。众将都有推尊他为帝之心,好混个开国功臣干干,封妻荫子,祭祀的时候也好向祖宗吹吹牛。可是众将不知刘备心思,不敢径启,他们知道贾仁禄虽是个马屁大王,不过办起事来毛毛燥燥,说不准会将事情搞砸,于是俱来禀告徐庶,徐庶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于是他便趁着益州初定,刘备“龙”心大悦之时,喷了出来。

刘备摇头道:“要我僭居尊位,便是杀了我,也是不干,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诸将齐道:“主公若是一直推却,我们可真是心灰意冷了。”